“宁儿呢?”祁澳帝回过神来,看了看四下。
李贵嫔的目光飘回方才她和周婧所在的位置,却发现已是空空如也,微微一怔。
小畜生在搞什么,
人间蒸发?
赵皇后看向李贵嫔,李贵嫔却是一脸茫然,嘴巴里说着“臣妾也不知道哇”,快要哭了出来。
这时,一个小太监报道:“陛下,方才宁小主子绕到殿后头出去了。”
“什么?!”
众人一片哗然,旋即大片失落,犹如猹丢了瓜。
祁澳帝脸色沉沉:“哼。”
赵皇后忙笑着劝慰道:“陛下,毕竟宁儿是个小孩子,可别置气。”说着,给祁澳帝倒了杯酒。
祁澳帝不喝酒,却狠瞥了眼底下跪着的李贵嫔,近乎咬牙切齿地说:“李贵嫔,你管教不力,罚三个月的月钱!”
李贵嫔身体一僵,莫名其妙就被罚了钱,合着小畜生跑了,她来背锅?老天爷啊。
“是……”李贵嫔嘤嘤哭道,“臣妾知错。”
一场一触即发的大戏就这么荒唐落幕,众嫔妃兴致被打散了不少,殿内的氛围冷了大半,等终于挨到了给皇子帝姬们发压岁的环节,祁澳帝却扫了一眼:“宁儿怎么还未回来?张德江,去把她找回来!找不回来,今儿这压岁就不发了!”
“是是是!”祁澳帝的贴身太监张德江捏着拂尘,一溜烟儿地走了下去,可就在这时,一个小宫女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大叫道:“陛下,宁小主子落水了!”
一瞬间,殿内噼啦啪啦地响起放筷子、杯盏的声音,众人骇然。
祁澳帝的怒色敛去,瞳孔骤然一缩:“在何处?”
“就在殿后的碧翠湖里。”
祁澳帝倏地站起,急急从高台上下来,冠缨摇曳,大步流星跨出殿门。
众人跟了上去,浩浩汤汤,一齐涌入殿后花园。
湖边已围了十几个太监宫女,有两个湿漉漉的人,一个躺在地上,有个宫女不住地按压那人胸膛处,另一个被宫女扶着斜站,大口大口地喘气。
“继续按,”周婧粗喘着气,呼出一团白雾,“不要停。”
地上的姜贵嫔紧闭眸子,脸色铁青,小宫女越按越害怕:“宁小主子,她好像……”
“我来。”周婧换上去,咬紧牙关,用力往姜贵嫔胸口一按。
姜贵嫔嘴巴一张,猛然地吐水出来,眸子终于缓缓地睁开。
“帮她擦干净鼻孔,里面都是污泥。”
“是。”
姜贵嫔的眼前一片朦胧,等看清楚了是周婧,难以置信道:“怎么……是……你?”
忽而一阵脚步声,她余光瞥到了双金黄色的靴子,上绣着龙纹,愕然抬头:“皇上……”手支撑着地,就要挣扎站起来。
“你先不要起来。”祁澳帝按住她,往后对张德江说,“把她抬进个暖和的地方,快传太医。”
随后,祁澳帝将目光移到了站在一边的周婧身上。
“父皇。”周婧淡定福身。
祁澳帝上下扫了她一眼,嘴角动了动。
众人敛声屏气,等着看这皇帝与已故宠妃之女久别重逢会是反应,却未听到祁澳帝的一句寒暄,但听得他冷冷一句:“发生何事?”
周婧不紧不慢地回:“回父皇,方才儿臣头昏,便从殿后出了来,想透透气,不料经过碧翠湖时,竟发现姜贵嫔落水了,遂跳进去,把她救上了岸。”
祁澳帝眉毛一竖:“谁准你离席了?你是不把朕这个父皇放在眼里?”
众人难免为周婧吊起了心,其实每年后宫宴都有人从后殿离开,尤其是不得宠的那些人们,反正皇帝也不会看到,更遑论追究。
今儿偏让周婧碰上了。
周婧腹诽道:你也没把萧徽宁这个女儿放在眼里过啊……
脸上却露出惶恐的神色,忙跪下来,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