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早来的寒冬,只是苦了北方的庄稼,和牧民的牛羊,对于生命力旺盛的野草,且没有什么大的损害。
整个大草原漠南地区,依旧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的美丽风景。
一阵从漠北吹来的烈烈寒风,让这茂密的牧草如同大海波浪一般,从极北之地此起彼伏的涌到了眼前。然后在牧人的腿旁打个旋转,继续奔向了南面。
牧羊人乌光,和他的部落,没有继续向南。
因为他们从漠南回来的晚了,靠着长城比较温暖的地方的草场,都被先过去的部落占领了。这样一来,如果他们再过去,就会与已经占领了过冬草场的同族人,展开争夺草场的厮杀。
在南来的路上,大家已经筋疲力尽了。如果再往南走和别的部落展开厮杀抢夺草场,他们自认没有那个能力了。
所以他们在这贺兰山的一个分支的南路,一个避风的地方安顿了下来,希望能够躲避这个寒冷的冬天。
乌光裹在沉重的老羊皮袄里,蹲在羊群之中,打小就锻炼出来耐寒的体质,竟然依旧感觉到透体的寒冷。
“这该死的冬天,一年比一年冷,这日子是没法过了。”乌光蹲在羊群中,独自一个人在悄悄的诅咒着老天爷。
诅咒老天爷是没有任何顾忌的,因为那是南方汉人的神,和自己没有一根羊毛线的关系。于是又悄悄的合起了手:“长生天呀,求您拯救一下这些可怜的牛羊吧,还有那些我们赖以为生的马匹,让我们度过这个冬天吧。”
现在的草原,已经信了佛教,在贺兰山以东,信的是黄教,在贺兰山以西,信奉的是红教。
然而长生天依旧是所有草原人的共主。
在最危难的时候,他们还是不由自主的祈求长生天的庇护。
就在他祈祷的时候,他眼睁睁的看着一匹瘦弱的马匹,轰然倒在了草场上,有气无力的挣扎几下之后,就倒在那里不动了。
然后乌光就再次祈求长生天:“长生天啊,请求你大发慈悲,劈死那些毁了红盐湖的汉人吧。”
语气里充满了怨毒与仇恨。
红盐湖的食盐,人是不能吃的,但却是牲口的必须。
然而就在不久以前,这个草原牧民赖以生存的盐场,却被一股汉人给毁了。
草原里的牛羊牲口,就断了食盐的供应。就连最不挑食的蒙古马匹,由于缺少食盐,已经一批一批的倒毙了。
乌光的两个儿子和部落里的四五百男丁,就在不久前,响应了老王的集结召唤,向南方去了。
老王告诉大家,是去围剿那一股破坏盐场的南人。
同仇敌忾,让大家跃跃欲试。而老王承诺的条件也相当的诱人。那就是这一场战斗结束之后,每一个参战的人,都会得到十斤南方的食盐,并且开放红盐湖的苦盐,让人能滋润,牛羊马匹不再倒毙。
南方的食盐可金贵着呢,那东西可不比红盐湖的盐的苦。南方的食盐带着一点点海的鲜味,丢到锅里不用加油,就让食物足以鲜美,吃了感觉浑身立刻有了力气。
而小伙子们也愿意参加这一场战争,因为这场战争并不是攻打长城越过长城。
南人的地区的确比这草原富庶无数倍,据说就连一个城门前卖小吃的,家里都有着丰厚的万贯家财。只要抢了一个,就足可以让草原的人家一夜暴富。
但可惜,这个时候的大明军队,虽然不能和洪武爷时期的军队相比,但他们依旧强大无比。
自己这群自认为彪悍的草原人,面对一只小小的明朝军队,没有10倍于他们的人数,是绝对没有取胜把握的。
而自己在年轻的时候,也曾经跟着大队人马杀进长城。然后他就看到了大明城池的坚固,守军的勇敢,以及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守城器械。
他们不过仅仅攻打了一个不大的镇子,最终付出了足足400个汉子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