銮驾终于到了天津城的那个入城口。
5天没有露面的皇帝,总算在皇后的搀扶下,露了面。
他抬头看向了那个天津城口,巨大的写着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效率口号的牌子,端详了好久,对着身边的太监吩咐:“风吹日晒大半年了,显得斑驳了。你去带着人,立刻将这块牌匾重新按照原样粉刷。一座城市就要有一座城市的理念口号,就要体现出这座城市的精气神。”
这个小太监兴奋的答应一声跑出去执行。
王恕施礼:“万岁,原先天津城留守的官员,带着几万投资者,已经在前面的路口恭迎,万岁是不是亲自见上一面?”
宏志就立刻抖擞了精神:“当然要。”
然后就在皇后的搀扶下,下了龙车。
自然有小太监们在前面不断的展着红毯,皇上和皇后就在红毯上缓慢的前行。
这样奢靡的事要是放在以往,弘治皇帝是绝对不允许做的。
但现在他只能是这样。
因为他时刻感觉到自己的脚步虚浮,轻飘飘的就好像没有根,踩不到实地。如果没有这样厚实的毯子,他知道自己随时会摔倒。
当他走到了跪在整条路上的黑压压的人群面前。
那几万人的人群,立刻爆发了一阵又一阵的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人群里已经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哭泣声。
弘治笑着安慰:“好啦好啦,你们的委屈朕知道了,朕不来了吗。”
前面的一个太监连连磕头:“皇上,娘娘,奴婢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皇上娘娘了,您二老的身子还好啊。”
弘治就端详了一阵他,这才恍然:“你是那个松江出生的,原先御膳房里的大太监,被太子挖了朕墙角的,你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皇后就笑着提醒:“叫苗杰,苗逹的干儿子。”
结果这个家伙哭的更欢了:“谢谢娘娘还记得奴婢。”
弘治就笑着对他道:“别跪着了,起来吧。”然后对远处的百姓招手:“都起来吧都起来吧,这大冬天的地上凉着呢,跪坏了身子倒是朕的毛病了。”
这样如沐春风的笑容,关心体贴的语言,让这几万的投资者无不感激无比。
这时候他们才真正感受到了在人们口中相传的,这个皇帝是如何的仁厚和蔼,如何的不拘小节了。
“苗杰,你现在在天津是什么职务?”
苗杰就赶紧回答:“太子殿下和郑大人走了之后,派来了刘瑾刘公公主持天津政事,而刘瑾刘公公又被皇上调去西山重新开矿,奴婢现在是这里的临时主事。”
然后侧过了半个身子,将紧紧跟在他身后的一个老者引荐了过来:“这位是天津商会会长。”
一见到这个老者,弘治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你是弘治4年致仕的鸿胪寺少卿李光生老爱卿。”
李光生感动的再次跪倒,呜咽的回答:“皇上还记得老臣,还记得老臣啊。”
这下这几万人才知道,感情自己的商会会长,竟然是德高望重的退休国朝重臣。
弘治拉起来他,和蔼的笑着:“你是天津的商会会长,也算是半个天津的主人,难道我这个客人来到你的家,就让我在这里吃风吃土吗?还不让我到你的家里坐坐?”
弘治这么说虽然显得轻松亲热,但其实他已经站的吃不消了。如果再这么站下去,他就瘫倒在地了。
最善于察言观色的老油条,看着皇上的面色虽然红润,但是额头这大冬天里竟然有细密的汗珠。
而汗珠的下面,竟然有一点点与众不同的颜色。
这让他立刻大吃一惊,刚要惊呼。
弘治立刻察觉,拉着李光生的手就狠狠的捏了他一下。
李光生立刻恍然大悟,赶紧请皇上上车,然后他亲自拉着龙车的骏马,没有回到他的商会会所,而是来到了堆积银子的天津督办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