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堂。
刘庚年在返回的途中,就已经派人唤来了主簿钱坤。
“大……大人,按照您的指示,中午我邀请了一些商贾富户吃饭。”
“席间我把赈灾募捐的事情通知了他们,不过这些人都不怎么愿意配合。”
二人刚一见面,醉眼朦胧的钱坤,就大着舌头向刘庚年倒起了苦水。
刘庚年先是用手扇了扇涌到面前的酒气,然后才一脸不耐烦道:
“他们是何表现,你且细细道来。”
见刘庚年如此嫌弃自己,钱坤眼底的恼意一闪而逝,随即便低头躬身道:
“在下官说出募捐计划后,许多人当场就开始哭穷起来。”
“说什么家中已连续在城外施粥数日,如今已经到了能够承受的极限。”
“不要说捐赠粮食,就连施粥也已经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
“有人甚至放言说,若官府执意让他们捐粮,那就只得把家中的口粮拿出来支持大人您了。”
刘庚年知道募捐活动可能会遇到阻力,不过却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会如此不给面子。
只见他冷哼一声,便把茶碗重重地放到了案几上。
“既然不愿意捐,那就找他们借!”
“莫非他们还信不过本官的大印不成?”
见刘庚年面色阴沉,钱坤的酒劲儿瞬间就消退了大半。
“大人,借粮的事情下官也说了。”
“由于担心他们私下里搞串联,下官还是挨个登门去说的。”
“可是这些商贾富户,压根就不相信咱们借完以后还会归还。”
“所以不论下官如何向他们保证,他们就是一个劲儿地哭穷说没有粮食。”
钱坤说完,便眼巴巴的望着刘庚年不再说话。
虽然他知道那些商贾富户是在哭穷,但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粮食是人家的,官府还能上门强抢了不成?
听完钱坤的讲述,刘庚年心中顿时怒火升腾。
过了许久之后,他这才压下心中的愤怒道:
“如此说来,今日你是颗粒无收喽?”
钱坤闻言,脸上瞬间写满了尴尬,不过还是陪笑着答道:
“其实下官也并非颗粒无收。”
“福满楼的周员外见下官上门,二话没说,直接就捐了十石粮食。”
其实这十石粮食,与其说是他钱坤募捐而来,倒不如说是周旺财为了避免麻烦,主动拿出来的。
福满楼作为临江县最有名的酒楼,如果说他们没有粮食,估计也没有人会相信。
周旺财为了避免官府继续找麻烦,于是干脆把准备施粥用的粮食,全都一股脑交给了钱坤。
如此一来,他周家既赚到了名声,也省下了去城外施粥的麻烦。
刘庚年闻言,脸色变了几变,不过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商人逐利。
此事就算由他亲自出面,结果估计也不会比这好上多少。
见刘庚年凝眉不语,钱坤讪讪的笑了几声继续说道:
“下官今日还打听到一些消息。”
“据那些商贾说,除了咱们临江县,永宁郡许多地方,都还在断断续续的下着雨。”
“有些靠近江边的地方,甚至出现了江水倒灌的情况。”
“受大雨影响,目前官道很难通行,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被洪水冲毁。”
“据下官估计,那些商贾和富户之所以不愿意借粮,一方面是担心朝廷的赈济粮短时间内无法送到。”
“另一方面,估计也是打了把粮食卖去平阳县大赚一笔的心思。”
“毕竟洪水退去之后,平阳县的百姓想要重建家园,也需要不少的粮食。”
刘庚年面无表情的听完汇报,嘴角不由便泛起一丝讥讽。
如果放在以前,他对这些唯利是图的人确实毫无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