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怅然若失而酸楚的感觉涌上心头,眼底也随那凄凄苦苦的声音,渐渐蓄满了眼泪。
她记得,以前秋妈给她念诗时,念到一句“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时,秋妈的语气与那戏子似乎是一样的。
她记得,她好像很难过。
其余的三人拜访完吴三夫人回来时,便见那盯着戏台的人,蹙眉凝愁,金眸里滚落出一颗接一颗的眼泪。
“阿词怎么听个戏,还把自己听哭了?”林乔轻笑道。
吴寒雁随其而言:“江小姐,还真是多愁善感。”
江词回过头,但神色却似平常,仿佛刚才愁苦的人不是她一般。
“是唱到哪一句了?”段晏安走上前,熟练地抬手抹去她还挂在眼睑下的泪珠。
吴寒雁刚端起茶的手凝滞在了半空中。
“是……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她很肯定地回答他。
他应声皱起了眉:“……这里没有这一句。”
“虽不是这一句,但目前唱到的,与这一句的意思也差不多。”林乔悠然地望向了戏台。
段晏安也看向了戏台,但眉间依旧未舒展开。
虽意是如此,但他不喜欢她用这一句来形容。
“这一句不能用在这里,知道吗?”
江词望向他,随即点头答应。
而后,段晏安一直站在她身侧听戏,靠近她的那只手轻置在她发上,江词也继续倚栏听戏,林乔安闲地靠着椅背养神。只有吴寒雁的注意力,都在亲近得娴熟的两人身上。
如此,江词在水镜阁,安宁娴静地度过了一整个下午。
等她回到家时,江树也已经回来了。
江词从竹林的缝隙里,看到坐在前厅的江树,便迫不及待地跑去询问。
“江树!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他故意吊着她,“你跑哪儿去了?”
江词一时心虚,愣了一会儿才回道:“我去找秦霜姐姐了,我把你买的点心送给她了。”
“你……你怎么跟她说的?”江树也忽而紧张起来。
“我说,是你要送给她的。”
江词说完,江树就扶额深叹了一口气,还不死心地重新问:“你直接这么说的?”
“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她一本正经地反问,忽而又想起了正题,“你还没说,宴会上怎么样了?”
“爸回绝了。”
江词站起身,松了口气:“那就好……那我要上楼了。”
江树没有应她,只想着下次见到秦霜,要怎么缓解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