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美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的众人措手不及,纷纷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心中各怀鬼胎。
而她就这么跪在那,不顾薛蟠难看的面色,再度向皇帝开口。
“陛下,当年之事已有定论确是我所为,何必再翻旧账。”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在场诸位面色各异,他们本来以为薛美人是如她父亲一般来此讨要公道,更有甚者想着火上浇油,谁知薛美人却将罪责包揽。
那先前的猜测不攻自破,皇帝面露不解抽出腰间长剑悬在眼前人的脖颈间,白刃划破肌肤染红剑身,而后者不卑不亢嘴中还在说。
“当年之事,若说主谋并非臣妾,而是苏贵人,她假意与皇后交好实则包藏祸心,意图谋害皇嗣并成功,还祸水东引将臣妾供出。”
“臣妾本无意提及陈年老事,但不忍看贼人在天威下偷奸耍滑,遂擅自出冷宫揭露真相,还请陛下明鉴。”
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大殿之内寂静无比,所有人都看着薛美人,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
公主看皇帝犹豫不决,心中松了口气,这招釜底抽薪用的甚妙。
有人欢喜有人愁,跪在地上的薛蟠气得都快背过气去,布置许久的局被搅黄,更可能……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跪着的妇人身上,暗自咽了口唾沫,在心中祈祷不要追究到她身上。
可造化弄人,前脚刚想着,后脚那剑便指向心虚地妇人,皇帝厉声呵斥。
“欺君之罪,株连九族,尔等开口前得想清楚了。”
那妇人听闻眼泪都吓得止住不敢吭声,但开弓没回头箭,她既然已经说出那些话,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心一横,她的头重重磕在地上,瞬间红了大片,声音凄惨仰天大喊。
“逝者已矣,薛美人却在信口雌黄,栽赃我家小姐,苍天呀,怎么不降道雷劈死她!”
苏贵人已死,死无对证。
她们没有办法证明苏贵人是清白的,但薛美人……
只见她从怀里掏出血手绢,双手奉上看痕迹已是很早之前的东西,皇帝接过面色由疑惑转变为惊怒。
这上面分明写着,苏贵人向薛美人求助,意图不轨。
皇帝抬脚揣在还面露不解的妇人身上,常善替其开口大声怒斥。
“大胆,敢在圣驾前弄虚作假,该当何罪!”
这一吼,吓得那妇人瑟瑟发抖,不过好在她反应及时,手脚并用爬到皇帝跟前,声泪俱下地说事情就是她说的那样。
并一口咬死手帕并非苏贵人之物,两方僵持不下。
就在皇帝为难时,皇后抬脚站了出来,她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狼狈的妇人质问。
“既然你与苏贵人感情颇深,那么本宫问你,为何出宫,看你的年岁仿佛与出宫并不符合。”
宫女年满三十有幸才能出宫,眼前这人虽两鬓斑白,但是却不像四五十岁的老太,关于出宫之事定另有隐情。
谈及此事,那妇人慌神想要解释却说的磕磕巴巴,明显心里有鬼。
见状,皇帝皱眉示意禁卫将她拖出去,随后转头看向跪地不起的薛蟠,冷笑着说道。
“薛大人找证据的时候不先核实一番吗?不过念在薛美人主动现身澄清,勉强算你将功补过。”
薛蟠哪敢说什么,连忙点头称是,心里却恨透了那替他得功的女儿,若非她出面皇后已万劫不复。
而薛家姐妹对于父亲投来的目光,视而不见,看得他嘴角一抽险些绷不住,看得出二人是铁了心在此事与他作对。
无奈下,薛蟠只能告退离宫,心中暗骂非但没扳回一局,还碰了一鼻子灰。
而不过多时,那个妇人的头颅便被斩下,着令挂在宫廊以儆效尤。
而那废后的诏书,自然不了了之。
就在众人以为此时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