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她昨夜也的确听乘风隐隐提起过,谢纾尚有公务要去一趟京郊军营。
只出乎她意料,未过多久,谢纾推门进来。
“夫人醒了?”
明仪怔了瞬:“你没走?”
谢纾:“我走了,便只留你一人在此,这不妥。”
可以让乘风过来送她回大慈恩寺,不必刻意留下,明仪心中如是道,却未把话说出口。、
留都留下了,难不成她还赶人吗?
谢纾不光没走,方才推门进来之时,还端着碗冒着热气的粥。
他对明仪道:“自昨夜起你便没用过东西,过来用些。”
明仪依言坐到谢纾跟前。
粥是用三分粳米三分红豆四分小米熬的,红豆煨得软烂,清香绵绸。
明仪拿起放在碗边的小勺,望着碗里的粥微愣。
谢纾看她一眼:“山庄这不常有人来,难免简陋,没法准备精细的东西,也只有这些粗食能做,这粥夫人勉强填填肚子。”
明仪微惊:“这粥你做的?”
谢纾用一种“不然还有谁”的眼神看向她。
明仪回给了他一个“你还会做这个”的眼神,又想到自己的夫婿几乎无所不能的什么都会,也就见怪不怪了。
明仪吃得精细,胃口不大,平日用粥皆只用半碗,今日却极给面子地用了整整一碗。
用完还适时地夸赞了一番谢纾:“夫君手艺极好,为妻极喜欢呢。”
手艺和心意都好。
谢纾淡笑了一声,朝窗外天色望了眼,道:“我送你回大慈恩寺。”
明仪应了声:“好。”
体谅昨夜明仪之苦,谢纾在爱仪马背上垫了软垫。
两人一同骑着爱仪,自山庄而出。爱仪奔走在山间,初升朝阳似金粉一般撒在山头,泛起粼粼耀眼光点。
明仪自小居于深宫,出降后又只守着一方宅院,这是她头一回看见日出。
她的眼里映着山、云、日出还有谢纾。
明仪双手合十悄悄许了个愿。
谢纾看见她的手势,问:“这是做什么?”
明仪红着脸摇摇头:“没什么。”
“对了,夫君。”明仪道,“我们什么时候再能瞧见日出?”
“或许。”谢纾敛眸话音一顿,“下回来热泉操劳完之后?”
明仪:“……”
*
谢纾送明仪回了大慈恩寺。
云莺早早便在寺门前等候,见明仪回来,忙迎了上去。
“殿下可算回来了。”云莺瞧见明仪脖颈深处那点红梅,红着脸悄声问,“可要先去沐浴?”
明仪听见沐浴二字,忙摆手推拒了。她可不想再泡在水里了,再泡整个人都泡胀了。
谢纾目送明仪进寺,才骑马离去。
此刻分离,怕是又有些日子不能相见。
明仪随云莺进寺,刚进寺门没多久,便瞧见大慈恩寺的了空主持正吩咐寺中僧人把一只只大箱子往外搬。
明仪一时好奇,便上前去瞧了瞧。
了空见明仪瞧着便向她解释道:“这箱子里装的都是些贵眷捐给本寺的衣物首饰,近日江南道一带大灾,大慈恩寺乃国寺,贫僧与寺中诸位商议后,便想着将这些物件变卖,换成急需之物送去江南道,也可为受难百姓解些燃眉之急。”
明仪听了这话,忙对云莺道:“你明日吩咐下去,命人将本宫暂不急用的衣物首饰都取来,交予主持一道变卖了送去江南道。”
云莺忙应是。
了空主持朝明仪恭敬行李道谢:“殿下仁善,必得善果。”
明仪朝主持回了一礼,而后和云莺回了自己的禅房。
了空主持本以为长公主也就意思意思,他怎么也没想到,次日明仪派人送来的衣物首饰整整堆满了半个寺。
了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