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则瑜却不想听后面的话,她直觉,一定是什么不好的话,要劝她、逼她放弃如今的好差事,又回到原点,没日没夜苦读,一步一步科考!
“祖母!!!”张则瑜站起身,声音陡然放大,随后更咽道,“如果今日的人,换作是谢和雍,您是不是就允准了?”
说完,她眼角又泪光闪烁,随后用袖子摸了一把,心里痛恨自己没出息,就冲出门跑掉了。这么多年了,在祖母心里,自己永远都比不上谢和雍!她不够胆大,她不够灵活,她没有好运道,可如今,她就算得到了好差事,祖母却还是告诉她,她处处都不行......这到底为什么!
张诚敬失神地看着她离开,心中掀起丝丝波澜。瑜儿这孩子......是在怪她啊。
张则瑜一路跑到郑氏的院子。
因为这阵子她得了体面,就连父亲也风光不少,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张则瑜看郑氏正缝制着鞋子,说是要送给她穿的。
此时的父亲瞧着,身上都有着一层光辉,温暖而祥和。
他看了过来,张则瑜朝他微微一笑。
“瑜儿,回来了?爹的宝贝瑜儿,饿不饿呀?想吃什么?爹去给你做!”郑氏起身朝她走来,越凑近了一瞧,才发现她似乎是哭过了,“......呀!!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哭了?谁欺负你吗?你跟爹说,爹一定替你出气!”
人在委屈的时候,往往听到一句安慰就会情绪崩溃。那一瞬间,好像打开了闸门,积压的情绪就没了约束,不受控制地涌现出来。
张则瑜再也不能伪装,卸下了所有的心防,痛哭流涕。
此刻,她只是父亲的女儿,是一个孩子。
郑氏见她哭的这样委屈,心中只觉得疼痛万分,而他也被这样的情绪渲染,许久以来的压抑让他也跟着哭了起来。
再无须言语,二人知道对方的委屈是什么。这般无所顾忌地哭着宣泄,亦是互相为依靠、互相能理解的缘故。也只有这份骨肉亲情,是人世间最后的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