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谢家人心惶惶。
张宛渊陪着张华音吃年夜饭,陈氏也没来。桌上冷冷清清的,张华音难免有些失落。
“舅舅别难过,宁表姐和舅母也是担忧,突然出了这样的意外,心情不佳也是难免。”张宛渊宽慰了他两句,为他布菜,“其实啊,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团圆饭都要紧。”
“好孩子,还好有你陪着我......也罢,让她们忙去,来,咱们吃。”张华音拍了拍张宛渊的手,这才稍稍恢复了精神,也招呼他吃,“你尝尝这个菜......”
高孑茕坐在谢家安安静静的别院内,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反正除夕啊,每年她都是这样过的,只是今年换了个地方而已。若是谢家欢声笑语,倒显得她更孤寂了。这样也好。
原本谢和雍是要去朱韫住的院子守着,以防夜里有什么变动,没有亲近人在身边可不行。她去了,不过,因为谢文惠说要留,所以将她和谢澜一老一少赶了回去。
如此,谢和雍决定早早睡觉,准备养好精神,明天去应对这些事。
第二日的一大早,谢和雍听到的第一句话不是新年里祝福的吉祥话,而是一句“朱管事醒了!”
她急忙起身,套上衣衫,直奔别院而去。
去的时候,发现小厮在门口拦人,说老夫人和夫人有事与朱管事说,府里闲杂人等一概不许进出。谢和雍自然不在闲杂人等的行列内。
“朱姨!怎么样了?身体感觉如何?”谢和雍快步进屋,瞧了朱韫靠着个枕头与谢文惠、谢澜正说话呢。
谢文惠脸色不太好。
“老奴没事,劳您担忧了。”朱韫露出个微笑,只是她太虚弱了,似乎这个笑容都要花费好大力气,看的人心中一阵难受。
“朱姨现在身子虚,是得补补身子,就先别吃素了吧?”
“那是自然。”谢文惠应道。
随后,谢和雍去看谢澜,“祖母,朱姨什么时候醒的?看过府医了吗?”
“瞧了,并无大碍,和昨天的说辞差不多。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谢澜原本正在想事情,听她唤自己,这才回神,安抚她道。现在朱韫的身子倒是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怕要变成谢文惠了。
常言道是骑虎难下,很多事情到了今天,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朱韫此祸,倒不是谢文惠先前的敌对者做的,反而竟是她原来的同伙!人说上了贼船,想必就是谢文惠现在的境况了。贼不让她下船!
这些年,那群人也利用谢家的名义做了不少恶事,当然了,谢家也不曾真的出过头,只是谢文惠在那里挂了个名,所以才被用来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如今,谢文惠说退出就想退,那怎么可能?
也是朱韫的行踪被这些人窥出了猫腻,所以才对她下了手,想除掉这位左膀右臂,好给谢文惠一个警告......
现在可真是难办了。
谢家现在这个位置,一个行将踏错,那都要跌入万丈深渊的,不得不小心啊。
这些人就好比附骨之蛆,若是不能甩掉,那便要扒在谢家身上吸血的!最关键的是,他们不知打着谢家的名义做了什么事情,那可是动辄便会牵连谢家上下老小的呀!瞧他们追杀朱韫这回,想必做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到底如何才能摆脱掉这些人,又不会惹上一身腥呢?换句话说,谢家此番如何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