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骈年近花甲,但仍是风流成性,喜好美色,年初圣上钦点,升了扬州刺史之职,总镇扬州兵马,高大人更是恣情任意起来,上月见去巡查鱼盐船只,鬼使神差的巡查进了秦淮河的画舫之上,竟撞见了扬州籍的名妓柳思思,这一月里来好悬没有踩破了画舫的船底板,那柳思思也颇有些怪气,凭老太尉如何巧语花言挥金如土,老鸨母磨破了嘴皮子,竟是丝毫不假以颜色。
高刺史因此嘴上激出了一溜水疱,每日茶不思饭不想,为了这青楼女子,竟是公务不办,宾客不见。这下可急坏了高刺史的幕僚诸葛殷。
诸葛殷五短身材,留着两撇鼠尾胡须,两只绿豆小眼睛贼溜溜的放着光。眼睛上面是两道肉棱,没有眉毛。他一年四季身上都有风痈脓疮,奇痒无比,每日里用手抓挠个不停,手上淋淋漓漓的沾满了脓血汁液,浑身丑秽难闻,阖府众人无不嫌弃与他,但是刺史府中的狗和高骈最是于他投契,府中的狼犬是喜爱他身上的气味,每次遇见诸葛殷就围着他嗅来嗅去,馋涎耷拉一地;高骈器重与他,皆因为他三年前露了一手撒豆成兵的异术,高骈便认定了他是神仙下界,身上的脓疮只为考验自己心诚与否,所已坐则同席出则同车,格外敬重。
诸葛殷明白刺史心意,心中暗道:“不就是个烟花女子罢了,我暗中将她用道法拘来,于刺史享用一番,也算是报答刺史知遇之恩了!”他虽然形容猥琐,但是却自幼习得种种邪术,心中打定了主意,也不与人商议,只等夜色深沉之时去做成此事,让高大人刮目相看,也好在众将官面前人前显赫,傲里夺尊。
夏天的月牙老有那么点凉气,像一条冰似的。给地上留下那么点那点小影子,一会儿就没了;迷迷糊糊的不甚清楚,星星也特别的亮,花也特别的香;刺史府中有许多花木,那棵高高的榆树将干瘪的榆钱散了一地,像一层铜钱似,散在在泉水上的榆钱随着水流缓缓的流进了刺史后花园的那如同元宝状的水池中。天交五鼓之时,万籁俱寂,诸葛殷穿着夜行黑衣,腰间扎了一条大口袋,背着手看着自己设计的花园“聚宝盆”,心中有些得意“就算最顶尖的风水先生,也就不过如此了!”他心中暗想,随即一长身越上了房脊,如同一只大蝙蝠一般,隐没与夜色中。
此时的秦淮河上,鼓乐丝竹早已停歇,仅剩了几盏渔火,随着微风在河面上洒出万点碎金。诸葛殷借着这点星光渔火,若一片落叶一般飘落于柳思思所在的大画舫之上。画舫众人早已熟睡,诸葛殷悄然闯进思思舱房之中,见柳思思鼻息沉沉,香梦正酣,为防意外,诸葛殷还是上前用手法闭了柳思思的脉息,让其晕厥。旋即用腰间大口袋将柳思思合着棉被捆在一处,用肩膀扛了,飞身越出船外——背了个人,竟似对他的身形没有半点影响。
沿着河岸,诸葛殷扛着柳思思转进了乡野小径之中。天上星河灿烂,晚风清凉舒爽,夏虫唧唧,点点萤火绿光在原野见明灭,事情如此顺利,诸葛殷心中得意万分,正想着明日如何献宝邀功,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站住!”
声音虽不大,但是吓得诸葛殷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裤。急忙回头看时,却见星光之下,一个高挽发髻,身着纱衣的苗条女子立于身后五步之遥。诸葛殷低声喝道:“什么人,别搅了道爷好事!快点滚开!”
那女子也不生气,隐隐约约似乎是笑了一下,缓缓的说道:“放下肩上女子,饶你不死。”声音如同山间泉水一般让人心中清凉。
“找死!”诸葛殷恼羞成怒,随手将大口袋卸于草丛,探左手入怀取出几个薄片纸,右手掐诀念咒,说了一声“疾!”只见那几个纸片随着声响,竟化作了三只黑黢黢,毛扎扎的恶狼,绿油油的眼珠死死的盯着那纱衣女子,漏出如剑戟一般白森森的獠牙。那女子也从怀中掏出一物,星光之下,精光闪耀,竟是一柄弯若月牙的匕首,只见她随意一抛,那匕首闪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