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予漾来到的时候,现场已经被处理了。
梁牧川和一个看起来大概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在旁边,中年男人红着眼,弓着腰,很难过的样子。
颜予漾紧咬着后槽牙,拿着包过去,不由分说举起包打在男人头上,“渣渣,你怎么不去死!”
男人躲避不及,硬生生的挨了几下,颜予漾还要打,这才被梁牧川拦下来,“够了。”
颜予漾够不到他,分明就差了那么一点,她气不过,一包砸在了梁牧川的肩膀上。
气他拦着自己。
梁牧川说道,“宋慧萍的遗体已经被带走了,她没有任何亲人,民政部门会处理后事。”
颜予漾浑身好像被点住了,她眼泪不受控制的奔涌出来,没有亲人,宋老师一个亲人都没有,自杀还要选在距离市区很远的烂尾楼。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随意一抹,“梁牧川,宋老师……她现在在哪儿?”
梁牧川看她一眼,接过她手里的包包,“我带你去。”
中年男人上前,局促的问道,“我可以一起吗?”
颜予漾吼了一声,“滚!”
梁牧川给男人使了个眼色,把自己的车钥匙扔给男人,他坐进了颜予漾的车。
一路上。
颜予漾沉默的厉害,偶尔响起她啜泣的声音。
快到火葬场的时候,颜予漾声音沙哑的厉害,“宋老师是很好的人,她说跟我很投缘,她一直说我太在乎别人的目光和评价,其实她才是,如果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怎么会想到自杀?”
梁牧川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递过去纸巾。
颜予漾拿过纸巾。
捂着鼻子,忽然放声大哭,宋老师没了,那个总是笑盈盈,说她的琴声没有拼劲,说她不应该太在乎别人的目光,嚣张一点没关系的,结婚的事情都只告诉了她一个人的宋老师,真的没了。
她死在了九月十日的清晨,这天阳光普照大地,带来磅礴的希望,她带着无数人的谩骂和嘲讽,带着所有的奚落和恶意,为她做错的事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颜予漾哽咽难言,“宋老师给我打了很多电话,我都没有接听,你说如果我接听了宋老师的其中一通电话,宋老师是不是就不会选择这一条路了?都怪我不好,我明明知道宋老师正在经历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检查手机?梁牧川,我本来是有可能救她的啊,我知道那种感觉的,那种……一时之间想不开,只要有一个人拉一把,就可以从悬崖边上回来,可偏偏,我没有拉她……她打电话可能……可能是想要向我求助的……”
已经到了地方,梁牧川没有告诉她。
听着她陆陆续续的自责,梁牧川深不见底的深邃目光中闪过一抹什么情绪,“你也会自责?”
颜予漾吸了吸鼻子,没有听清楚他的话,抬起头,眼眶鼻尖都红了,楚楚可怜,抽泣着含糊不清的问,“你说什么?”
梁牧川沉默瞬间,说道,“到了。”
颜予漾向外面看了一眼,推开车门出去。
梁牧川带她见了负责宋慧萍身后事的民政部门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告诉颜予漾,今天早晨有不少人堵在宋慧萍的小区门口谩骂,宋慧萍等到人离开以后,才出门,好像是打算悄无声息的离开,因为后来发现她又买机票,是下午两点钟的,但是没想到被躲在暗处的人冲上来,差点扒光了她的衣服,后来,就发生了惨剧。
等骨灰的时候,江回,程指挥,米橙橙一起来了。
凑在一起,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宋慧萍的骨灰被殡葬师送了出来。
颜予漾接过来,紧紧的抱着,冰冷的盒子贴着她的胳膊,随时随地提醒阴阳两隔。
几人和民政部门工作人员一起把宋慧萍埋葬在了公墓里,做了简单的告别仪式。
江回三人离开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