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依旧毒辣,兰州城里小贩的叫卖声也显得无力,有一步没一步地在路上晃荡着。
石板路的尽头,是被阳光晒得扭曲的城门楼子。
一个满是补丁的少年搀扶者一个老头子缓缓走进城门,交了入城的铜板之后,没有理会其他靠在城墙上假寐的军士,路过门**不起入城费而滞留的百姓,听着军士喝骂他们的老者叹了口气,便与少年径直入城了。
“陈爷爷,您真的是肃王府的讲学?”少年看见城里地物事,漫不经心的问道。可眼珠子早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
少年眼里的一切,好像都是新奇的,裹着小脚的妇人,挑着担子的货郎,不远处还有一队驼队向着城门口走来,灰青色的石板路上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那可不是,老夫曾经可是肃王殿下的蒙学老师,要不是...哼,不足为外人道也。”老头子原本得意地摸着自己山羊胡,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恼羞成怒了起来。
“小沈青,不走了,不走了,找个地方歇会儿。”
“别呀,陈爷爷,往前走走,我还是第一次来城里呢,单叔说等我十六岁就可以去找他了。”
“单叔也真是的,整天神神秘秘地,还不让我离开村子。”
少年嘴里发着牢骚,还是顺着陈爷爷的意思,走进了城门口的茶水铺子。
一老一少走进茶店,看见掌柜的病怏怏地样子,也没有说话,少年先是扶着陈爷爷落座,随后自己坐了下来,拿起扣在原木桌子上的茶碗,递给老人一杯,自顾自地喝了起来。只是一双乌黑的眼睛还在溜溜地转着。
“小子,你们是从城外来的?”
被茶水涩地呲牙咧嘴地少年听到有人问话,放下了茶杯,大大方方道:“这位伯伯,我跟爷爷就是从城外的二桥堡过来的。”
“哦。”茶店掌柜听到这话,又闭上了眼睛,靠在墙上不说话了。
“怪人。”少年嘟囔道。继续喝自己的茶。
老人好像能将茶店里的茶沫子喝出什么味道似的,眯眼享受了半晌,惹得少年老不痛快。
“陈爷爷,这茶又哭又涩,您喝地还很享受似的,就只能解渴嘛。”
“哈哈哈,就你嘴挑。”老人笑了起来,唇边的山羊胡一抖一抖的。
一壶茶喝毕,老人从怀里摸出两个铜板,冲后面说到:“走了店家。”
掌柜的好像是睡着了,点了一下头,继续病怏怏的。
一老一少继续上路了。
兰州城不是很大,但是肃王府却显得恢弘,到如今的第九代肃王朱识鋐,代代都有扩建,不远处的青石阶上面,就是贵气的朱红色大门了,再往上,鎏金的肃王府三个大字,无不显示着肃王府的尊贵。
老人看着眼前恢弘大气的肃王府,不由叹道:“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啊,可怜百姓连一口饱腹的饭食都要交给这些王侯糟蹋,可笑,可笑啊。”
“就是就是,村里的张叔李叔他们,今年秋种的种子都被官府收走了,年后狗伢子们又要去挖野菜了。”少年不平道。
“什么时候才能有陈爷爷你说的天下大同,百姓不饥,五体不寒呀。”少年看着王府门外脚穿皂靴,身着黑袍的持刀侍卫,不由自主地说道。
可能是侍卫感受到了少年打量的目光,喝到:“放肆,王府门前不得逗留,速速走开。”
少年刚要发作,就听老汉对侍卫说道:“劳请通报李管家,陈镜山来访。”
王府侍卫哪个不是心肝玲珑的,立即明白了这是正式的拜访了,虽然拜访的不是王爷,只是李管家,可那李管家也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旋即就起了进去通报的心思。
又看那老人虽然只穿一身麻衣,但反观仪表,虽然不至于威严,但是也有种压着自己的感觉,再看一旁的少年,虽然满身补丁,但是除此之外,仪表堂堂,除却眼睛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