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已收尽余辉,暮沉沉的天空,让人有一种枯藤老树昏鸦的感慨。
一个宽大的校场,数万人的队伍,仍在不知疲惫操练。
蹄声如雷,人声如风。虽有阳刚之气,细听之,总觉得缺少一些什么。
在点将台上站着数人,一个高额大眼、剑眉紧凑的中年男,看着下面操练的队伍,脸上多出几分焦虑。
“大帅,治城那边有消息了。刺杀李寿之人,是柳亚子。”
这个被人叫大帅的中年男,就是临危受命的乙支灭原。
乙支灭原将目光收回,看着汇报的壮年男:
“他的尸体在何处?”
“已被埋在治城城南外,有唐军暗桩在监视,我们没敢去打扰。”
李寿利用尸体的计划泡汤,乙支灭原长叹一声:
“是我害了他,天意如此,没想到他也失手了。给我弄桌酒水,我和老友喝一杯。”
一个侍卫离开,壮年男还在,又说出一件事:
“大帅,刚才丸都山城那边传来消息,唐军已破城。”
壮年男将破城的经过简单说出,乙支灭原焦虑的脸上,多了几分杀意:
“这帮叛徒,不以大局为重,该杀。”
“这种事,以后只怕会越来越多。”
旁边一个须发灰白、脸上不少皱纹的老头接道:
“可惜,一万多人,没能发挥出应有的价值。他们攻破丸都山城,一定会向汉礼城进军。大帅,我们得早作准备。”
乙支灭原看了眼正在操练的兵马:
“他们虽能上战场,对付唐军还是太难,李寿在丸都山城有多少兵马?”
壮年男说:“大概有六万,他们的另两支部队,各有两万多人。”
乙支灭原生出几分希望:“就算他们合在一起,还要派些人守城,不会超过十万人。若是我们死守,并非没有希望。”
“如此死守也未必保险,”老头说:
“水谷城只是一座普通的城池,不适合数万的大军作战。我们在水谷城布置一番,再将那里让给他们。趁他们大军未聚,里应外合,就算能打两败俱伤,也能暂时打消他们兵犯京城的计划。”
乙支灭愿双眼大亮,点点头:
“郑老好计,如今只能出奇计,方有一丝胜算。”
……
渊盖苏文的头上,又增添数缕银丝。
丸都山城的事,渊盖苏文已知道。
如今唐军已快逼到京城来,高句丽和他的末日,即将来临。
坏消息不止一个,去豆莫娄国的余万权,派的人赶到京城:
“大人,豆莫娄国带高说他们的兵马太少,自保尚且不够,不肯出兵。”
渊盖苏文忍着怒气问:“北方那些人呢?难道惠真也不想报仇?”
报信的壮年男说:“李寿将抓到的那克隆等人,和几万靺鞨军被他释放。那些人去北方劝说,两边的人快打起来了,现在他们自顾不暇,未能劝通。”
渊盖苏文一拳砸到案桌上:
“蠢材,都是蠢材。我高句丽被灭,他们也休想逃过。这个道理,他们会不知道?”
朴成会也在这里,他长叹一声:
“这些道理带高一定知道,只怕是受北方那些人的影响,才拒绝出兵。大人,现在丸都山城已失,就算他们出兵也来不及了。”
残酷的现实,让渊盖苏文清醒过来。
朴成会说得对,就算北方愿意出兵,也来不及救援他们了。
人倒霉,坏消息会接踵而至。
第二天,汉礼城任副元帅的渊苏武,送来一封信。
“大人,我们抓到一个奸细,带有郑王写给乙支灭原的信。”
渊盖苏文打开信,他也认出是高桓文的字迹。
信上高桓文先是将乙支灭原大赞一番,将他比作殷商比干。
感谢他泄露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