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成大事的人,成大事者,亦拘不了小节。
太后送别自己一众族人,心中有些冰凉萧瑟之感,原来就算是贵为太后,也有无数次无能为力的时候。她救不了自己的族人,也救不了自己。
回过头来,冷不丁看见皇上眼中深入骨髓的恨意,让她禁不住心中一惊,她又望了望远处赵辰安冰冷的神色,悄声对皇上说道:“收起你眼眸中的恨意,这是他们自作自受的结果,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皇上微微一愣,忙低下头,感慨地说道:“朕以前也拥有着很幸福的童年,自从登上那个位子以后,一切都变了。周围人的情绪变了,朕的心思也变了,母后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了。”
“这不是变化,这是代价,是你养尊处优数年,一出生就尊贵无匹、站在顶端的代价。”太后说完,又轻声吩咐着,“派人照看一下哀家的族人们,让他们能够平平安安到达流放的地方就好。”
刑部尚书林毅负责此事,他一向是被认为是赵辰安的人。
其实不然。
他谁的人都不是。
他此时站在赵辰安的面前,鼓足勇气地问道:“王爷,敢问陆姑娘呢?”
赵辰安一滞,随即平静地说道:“她离开京中了。”
“那陆姑娘去了何处?陆姑娘的生母曾经对微臣有过提点的恩情,微臣也曾经亲口许诺过会尽力护卫住陆姑娘的平安,在得知陆姑娘与王爷定亲之后,微臣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倒是落地了。王爷身份尊贵,对陆姑娘一往深情,是可托付终身之人。而今陆姑娘却是许久不曾出现,也是不知所踪,所以微臣也只能斗胆来问一问王爷,还望王爷恕罪。”
赵辰安不易察觉地叹了一声,“你可罪之有?”
“你放心吧,心匪她现在很好,她虽然不在京中了,可是本王会看顾着她的,不会让她出现任何的危险,也会暗地里护卫着她的平安。只要她愿意回来,本王仍旧是她可以托付终身之人。本王此心不变,你尽可以安心。”
“多谢王爷眷顾。有王爷此心,微臣自然安心。陆姑娘曾经满含柔情地提及过王爷,两情相悦之人,若能偕老,便是无上福泽。”林毅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微笑着祝愿。
“那就希望能如你所言,本王与心匪,能够两情相悦,白头偕老。”
这何尝不是他心中所愿?
若能如此,他甘愿折寿十年。
……
深夜,陆心匪回到南朝自己的房中,准备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草药开始配制着相应的解药。幸好她随身携带着百宝空间,要不然以这个世界当中贫瘠的一切,她纵使医术过人,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她没所料不错的话,这份毒药,应该是出自离寻回春堂的手笔。
应该是当初离寻暗中投靠赵辰安之时,为他准备好的毒药。
解起来,并不算难。
离寻曾经给她看过回春堂的一部分医书,在上面有过相应的解法,她记忆力不错,大部分都已经记下来了,又取了北朝王上指尖中的一滴血,根据这个也能够配制得更精确些。
次日清晨,北朝王上刚下早朝,就在自己寝殿的大门口翘首以盼,神情颇为急切。
只见陆心匪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陆姑娘!陆姑娘!寡人都在这儿等你一早上了,你怎么才过来呀?寡人在这早朝上都处理那么多事务了,你怎么才起啊!?”
陆心匪:“……”这当皇帝,都得能起早啊看来……
她就算这样,还有些没睡醒呢!
“你快快快!寡人都已经准备好了,也让人把殿中的侍从和宫女都屏退了。”北朝王上看起来颇为急切,生怕自己性命不保。
“王上,我昨夜可是贪了个大黑给你配药呢!早上要不是外头有宫女摔碎了一个花盆,恐怕我还不会醒呢。”陆心匪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捧着药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