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会好好地守着你的,就如同你这些年来守着我这般。”陆心匪看着离寻昏睡的模样,悄声说道:“你一定会平安无事,我救过那么多的人,我坚信我也可以把你救回来。”
她坐在那里,双眼红肿着,泪水都流干了
这一夜,离寻昏昏沉沉地睡着。
其他人,却是难以成眠。
……
温渊忙着南朝之事,他派人将已经接近于癫狂的蓝穆阳软禁在王宫之中,他自己则是一点一点的开始接手于南朝的朝政,这一团乱麻的烂摊子的确只需要有一个人来改一改这朝中的风气,换一换方向了。
赵辰安快马加鞭地赶回了永安京中,这一路上呼啸而过的风声,似乎都在一直一直的提醒着他这一段感情的消逝和哀亡。
他错了么?
一个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在这条路上奔波而死亡的人,他哪里会有更多的选择余地?江山和美人那都是懦夫在纠结的事情!他都要!他一样都不会放过!等到有朝一日他夺取天下了,天下间的一切都应该是他的,包括他最爱的女人,他可以为他空置后宫,他可以一生一世的为她守着自己的这份心!可是江山,也是他同样不能放弃的东西!
“让六王爷那边看好皇上的一举一动!本王看着,皇上长大了,好像是有自己的心思了!”
的确如此,生在皇家中的人,野心这种基因是刻在骨子里的,随着皇上的年纪渐长,本就早熟的性子,让他更加养成了一份对于自己底下的位子的渴望,以及想要掌权的那份渴望和冲动。
“先生,朕虽然你学了这么多的知识,读了这么多的书,朕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掌权?”
皇上神情肃穆地问着林老先生,他早就知道了一切。
他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傀儡的皇上,哪怕所有人都在瞒着他,这样的事实他也会明白。
什么叫摄政?摄政摄政!那就是摄朝中政事!那就是掌朝中大权!他不过只是简简单单的占了一个皇帝的名分,若是没有这个名分他什么都不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命令不了!只要他说出来一件事,所有的朝臣第一个反应就是去请示摄政王殿下!
那他呢?他才应该是这个帝王!
林阁老苦笑了一声,恭谨地说道:“老臣不知,老臣只负责于教导皇上的学业,其余的事情,老臣管不了,也不明白。”
“先生,你明白,你只是不敢说而已。”皇上容颜稚嫩,神色却正襟危坐的肃穆,愈发冷漠地像一个帝王,“这朝中,这京中上下,谁能不碍于摄政王殿下的威严?”
“老臣自知所言,却还是想劝慰皇上一句,”林阁老摇了摇头,苦口婆心地说道:“人的命是都有定数的,皇上生在皇家,该有野心也是正常,只是抗争不过的事情,有时候也应该选择顺其自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没什么不好。皇上要是能听进去了老臣的这一句话,余生便可以尽是顺遂。”
林阁老看得很清楚,堂堂摄政王殿下,如此费尽心机的掌握朝政,又将年幼的皇帝辅佐登上皇位,哪里是为了天下安定?分明是为了给自己的前程铺路而已。年幼尚且稚嫩的皇上,又怎能是自己在权势之中浸淫多年的皇叔的对手呢?
斗下去,只怕是会尸骨无存,他身为人师,又哪里能够看着自己教导过的孩子走向一条端端正正的覆灭之路呢?
可惜,他的话,皇上并没有听进去。
倒是被前来送羹汤的太后听了个清楚,她心跳如鼓,长长地叹气,她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要发生了……
……
陆心匪守着昏迷的离寻,一夜未曾合眼。
她睡不着,也不敢睡。
“水……想喝水……”离寻迷迷糊糊地喊着,陆心匪忙弄了碗温热的水过来,给他喂了进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在还没有发烧,能够一直持续到天亮,到了清晨还是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