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之不去……
看见自己师父死于乱刀之下的那一刻,赵辰安的心底浮上一种近似于麻木的惆怅,心中干涸,瞧不见一丝光亮,这个世界上能够真心爱护他的人又少了一个。
从那一刻开始,他的心中陷入了无止境的黑暗和绝望当中,他开始上战场,四处杀伐,带兵征战,渴求权势,力求通过平步青云去平缓心中的仇恨。
一去数年,皆是如此。
直到他遇见了陆心匪,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因为她们之间的相似之处而感兴趣继而心动,但是在日积月累的相处和同生共死的经历过程当中,他发现尽管相似,也有着万分不同的地方。他开始被陆心匪这个人完完全全的吸引,虽然开始的心动并不光彩,但是他依旧可以说,他赵辰安之后的心动都是坦坦荡荡、毫无保留的。
可惜时移世易,真相大白的那一刻,揭开两个人纯粹背后的那份不光彩。
彼此又能如何呢?
谁又能够真的把谁的过去亲手抹去呢?
赵辰安坐在桌案之前,长长地叹息一声,将画作郑重地封存了起来,尘封在最久远的回忆当中。
……
与此同时,在宫里陪着离寻四处盯着的赵哲安思来想去,一刻不停的来回踱步,忽然一拍脑袋大声说道:“不行!趁着陆姑娘还没走远!我得去说和说和!一起经历过这么多的人,怎么能够说分开就分开,这世界上的情义二字就是如此廉价不值钱的吗?”
“哎!”离寻刚想走来,只看见赵哲安身形一晃,连跑带颠地就骑马飞奔走了。他默默地苦笑一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些事情哪里是能够轻易说和得动的?
赵哲安飞奔而去,马蹄子都快要磨出火性子来了,紧赶慢赶地可算赶上了陆心匪的马车,他可不顾忌旁人的眼光,大声呼唤道:“皇婶!我的皇婶啊!你停一停,我是哲安啊!我有话要你说!”
“慢一点!”陆心匪轻声说道,掀开马车帘子,露出了半个脑袋劝道:“哲安,你还是回去吧,也没什么好说的,记得保重身体,一切顺遂。”
“有!怎么能没有呢!?”赵哲安不依不饶地撵上来,搞得陆心匪不得不让马车停下来,自己亲自撩了衣袍下来。
“事已至此,哲安,我也当不了你皇婶了。只是这几年你对我的好,我都是看在眼里、放在心上的。”
“我不知道你和皇叔之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可是陆姑娘,你想想皇叔这几年对你的爱护,你一个人骤然离开京中,只怕是会有危险!”赵哲安满脸担忧,比当事人还要着急,“陆姑娘!留下吧,你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我这人虽然头脑不算聪慧,但我能够看出来,你们两个人心里都是有彼此的,既然如此牵挂,又何苦天各一方?你骤然离开,又如何能够保护得了自己?”
“有没有王爷,我都能够好好照料自己,我也有足够的能力好好保护自己。”陆心匪近乎执拗的孤注一掷地说道:“我会医术,我会医治各种稀奇古怪的病症,我可以让很多人远离病痛的折磨;我会毒术,我制出来的毒,几乎无解,就连离公子和宫中太医都未必能够解,以此我可用毒来自保;我有脑子,我可以在你们的夺嫡斗争当中分析利弊、认清形势,我可以在四处树敌的尚书府和后宫里面占得上风;我有权势,我统领江湖鬼门,可让各派依附,占了几乎江湖一半的势力!”
“我与王爷是否琴瑟和鸣,是否恩爱缱绻,我都是陆心匪,永远不会认输、不会低头的陆心匪!我永远不会像寻常女子一样,一生永远困顿于情之一字,有没有感情,我都会好好的活着,完成我自己的使命和任务!就像王爷一样,有没有我,他都会毅然决然的走向那个位置,为了登基筹谋,为此谋划,我也一样。”
她继续说道,头颅高高的昂着,眼泪倔强地含在眼眶之中不让它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