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犹豫了，道：“现在大夫都是男子，那针灸都需要刺激什么穴位？”
“既然是肠胃的毛病，必然少不了腹部穴位。”张太医笑了笑，“医者父母心，何况令堂这个样子……”
得是多重口的人才会联想到不干不敬的那方面？
见方正还是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模样，张太医心思一转，指了指秦妩，道：“你若实在不放心，秦姑娘刚好对针灸很拿手，你可以请她来为令堂治病。”
方正皱眉，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她不过是一个医助，如何能担此重任？”
张太医淡笑道：“方翰林，太医院里的太医都是男子，只有医助有女子，你又不想让男子为令堂针灸，又看不上女子，那就只能让令堂疼着了。”
方正眉头拧的更紧。
秦妩冷嗤了一声，说：“可真是大孝子，自己的母亲最后一程都不肯让她舒服点。”
方正的神色蓦然一百，恶狠狠地瞪了秦妩一眼。
“张太医，我们走吧。”秦妩转头对张太医说，“要如何治疗，还是要让家里人拿主意。既然他们觉得这样疼着没问题，我们何必多事？”
“可是我娘，她从来没说过疼啊。”方正怀疑道，“该不会是你们诊断错了吧？”
“有没有断错症，方翰林可以请别人来看看。”张太医收拾了东西，把药箱交给了秦妩，“现在是还能忍着，过两日，说不定就忍不了了。罢了，既然你不相信，我们也不会强求你相信，你先吃着药，且等上两日试试。”
方正看着自己手里捏着的药方，没有反驳，没有挽留。
出了方家的大门，张太医忍不住摇头：“可惜了，没能给你出一口气，让你白跑一趟。”
“我来这一趟，已经是出了气了。”秦妩倒觉得看了方正今儿的各种别扭，很是让她心里舒爽了几分，尤其是自己最后按句话，他的脸真得要冒出墨汁来，“多谢张太医。”
两人上了马车，张太医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次，才让车夫驾车回宫。
“你说，这方正会来找你吗？”放下车帘，张太医压低声音。
秦妩道：“就算他来找我我也不会答应，机会只有一次，他错过了。看他那副样子，还不知我到他家治病会不会有什么别的事，我可不上赶着去找麻烦。”
刚好方正自己就没抓住这次机会，等回了太医院她想要推辞借口就多了去了。
“你说得对，看着就不是个简单安分的。”张太医点点头，“方母还是大鱼大肉吃出来的肠胃病哦。”
一说到方正，秦妩就是一脸讥讽。
方母的病很明确，就是长期饮食不规律，食用油腻的饭菜造成的肠胃病变。现在已经到了最后一个阶段，日子都要一天天的数着过。
但这病凶险是没错，却不是不能及时察觉的，肠胃有一点不好，人很快就能感受到。这个时候若是发现是胃痈，快些调整饮食，平日里多注意，食物换成养胃的，未必就不能控制病情。
这个病，得慢慢养着，不是一两副药就能治好的，也不是突然一下子就没救了。
现在方母到了这个地步，方正往地上跪一跪，哭上两声，就能得个孝子的名号。但要说老年人脾胃弱，长时间食用大鱼大肉容易出问题，方正真的不知道？
要知道，一般读书的人，不会只读四书五经，也有些会读些医书。尤其是本身贫穷的读书人，若是自己身体不舒服，都不用请大夫，自己都能给自己调整饮食或是找些简单的药方子抓药喝。
就算不看医书，难道还没听说一个过犹不及的道理吗？
再是好东西，天天吃，谁也受不了！
张太医叹了口气：“就是可怜了方母，那胃痈疼起来可是要人命的！”
秦妩只淡淡地吐出一句：“养不教，父母之过。”
方正能养成这样一个自大盲目，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