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然厉声道:“晨儿!别闹!开门做生意,哪里有把生意往外推的道理?”
“不管,不管!”冯芳晨娇蛮的叫起来,“就是不卖给她!不过是几百文钱,难道我们冯家就缺了这门生意不成?”
说着就去呵斥自己的丫鬟:“快不快去,把那个贱女人和她见不得人的铜板一起扔出去!”
丫鬟不敢应,少爷在这儿,哪里有她们丫鬟出头说话的余地。
冯然气急:“晨儿,你若是再胡闹,下次就别出来了!给我在家好好待着!”
冯芳晨顿时红了眼眶,狠狠地瞪了秦妩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都是这个贱女人!都是她才让哥哥这么对自己!
这是第二次了!
“小姐,小姐!等等奴婢啊!”丫鬟忙追出去。
冯然轻轻叹了口气,转头满是歉意地看着秦妩:“秦姑娘,实在是对不起,她就是被家父和家母宠坏了,无法无天的。”
冯然颇有些风度,说话什么的也不难听,秦妩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和他多牵扯计较,便道:“无妨。”
又推了推铜板:“生意还做吗?”
“自然,生意自然是要做的。”冯然哈哈笑了两声,“秦姑娘这爽快的性子,真是让人喜欢!”
“恩,我也觉得我挺让人喜欢的。”秦妩一句话,就把冯然话里若有似无的心思都给按住了。
别想用这些话来套她!
冯然又是一阵大笑,越发觉得秦妩的性子让人惊奇,道:“既然如此,秦姑娘也不必和我太过客气。这些便算是我送给姑娘的吧,还有,小二,你把方才那水红的料子给秦姑娘拿上一匹,那料子颜色衬秦姑娘刚好。”
小二就赶忙去取。
秦妩忙摆手:“别忙,无功不受禄,我只要我买得这些就是了,别的你也别说给我,我也不会平白无故地要你的东西。”
冯然道:“难道秦姑娘是不喜欢那颜色?这样吧,秦姑娘看我这铺子里喜欢什么,就自己挑一些,就当做是我为舍妹向秦姑娘赔罪。她对秦姑娘这般出言不逊,我这个做兄长的,自然也要赔礼的。”
“不用了。”秦妩把柜台上放着的那卷布拿了起来,“不过是拌几句嘴,如何就能当得上赔罪这一说?冯公子也不必放在心上,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秦姑娘这么大度,更是让我汗颜。”冯然还有些不死心,又指着放在台子里的一叠手帕,“既然姑娘不肯要布料,那就收下那些帕子吧。”
小二忙捧了过来,那帕子,也是用雪白的丝缎精心绣成的。这样的料子和绣工,放在这大店里,可以卖到一两银子一条了。
秦妩只能再次道:“不用了。”
她现在觉得,他们兄妹俩都有些不对劲儿。一个是见了自己就暴跳如雷如七世仇人般为了一点莫名其妙的理由就能吵起来,一个是时时刻刻想要送给自己东西!
就这么多钱吗?
她拿了自己的料子牵着秦湄出了门,身后冯然还叫着:“秦姑娘,你住在哪里?这些赔礼姑娘不满意,我也好送些别的。”
秦妩突然转头:“你怎么知道我姓秦?”
要是她的记忆没错,上次她似乎并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名字。
萍水相逢的,她可没有到处说自己性命的习惯。
冯然笑:“姑娘为衙门破了杨家的案子,这件事无人不知,秦姑娘的大名也早就传遍了县城了。”
这个解释倒是说得通,秦妩淡淡地应了一声,牵着秦湄离开了。
冯然站在店门口,望了好一会儿才回身,一边摇头一边惋惜地说:“哎,这么一个美人,这么性子这么冷哪?”
店里的人眼观鼻鼻观心,不过倒是都猜到了冯然的心思。
想想那位秦姑娘,虽然说话把小姐气得跳脚,但长得确实不错啊。木钗布裙,也别有一番雅致清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