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宅的大门在最后一名轿夫的进入后便紧紧关上,宋凝烟从拐角出来环绕了一圈,发现后方有一个狗洞。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她忍不住摇头苦笑:“唉这辈子跟狗洞真是有缘了。”只是不知晓这狗洞通往何处。
又经过一番勘察,她发现狗洞连接着后院杂物间,这狗洞遮得并不是很严实,只有一些稻草和柴垛。扒开这些杂物便将里头的情景看了个大概。
大抵是仆人都去前院帮忙了,后院显得十分空寂,并不曾见到有人经过。
宋凝烟深知自己这一身装扮很是惹人注目,所以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退出狗洞,将外衫的衣物都脱了下来,只剩中衣中裤。头上的朱钗也被她扯了个七七八八。
她觉得这还不够,抓了把地灰将自己的抹了一遍。现在哪还有什么美人样,配上她钻狗洞滑稽的样子,活脱脱像一乞丐。
顺利爬进来后,借着堆放杂物,宋凝烟晃晃悠悠地爬了上去,趴在围墙上观看内院的情形,这是个三进制的院子,宋凝烟爬的围墙下搭建的是一座耳房,透过视线刚好可以瞧见内院的情景。
繁杂的招魂仪式过后,便到了拜堂成亲的时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新娘正被一男一女强压着做跪拜,内院的人并不多,听声音不难猜测,大多数宾客应是在外院。
“夫妻对拜!”
本就朦胧微弱的月色已被浓雾遮住,只剩院子里的一些烛火摇曳,周遭的树借着烛火的灯光投下一片阴影笼罩着小院,突然起了风,叶子在风中恣意摇晃,发出阵阵沙沙之音,如同鬼魅的嘶吼。
飘忽不定的油灯光将新郎的全貌照了出来:青色的圆点尸斑已经蔓布在裸露的皮肤上,脸皮已经开始腐烂,惨白的面孔上,两个眼窝深陷中那双灰白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前方,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邪魅笑意好似来自地狱的恶鬼,阴森可怖。
饶是宋凝烟这种经常与尸体打交道的看着也觉得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起。
被压着拜完堂后新娘和新娘随后被送往洞房,新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面临的是什么,偌大的恐惧与不安将她团团包裹。
一双黑青色的手撩开了她的盖头,看清新郎的面容后,她的胃不住的翻腾,撇头干呕起来,接着她感到手心一痛,锋利的匕首割破了她的手掌,钻心的疼痛使她清明起来。
还没喘口气,又一双苍老有力的手朝她伸来,不给她做反应的时间便紧紧捏住她的下巴,她吓得心一下子紧缩起来,好像冰凉的蛇爬上了脊背。
她想拼命地挣脱她们的束缚,可那人像是看穿了她的意图,死死地掐住她的下巴,她挣扎着,不停地呼喊着救命,尖锐而绝望的呼救声穿透了整个房间传到宋凝烟的耳朵里。
宋凝烟不敢再等了,她怕再等下去就要出人命了,她费力的爬到到耳房的屋顶上,又顺着支柱准确无误地滑到后院的一角。
她的心中其实也没有底,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这次失败她也就万劫不复了。她也不知这次只身犯险是否能成功。
房间内还在僵持,见她如此不配合,王婆子有些恼意,挥手喊道:“来人呐,把她手脚给我钉在棺材里,待会再来缝她的嘴巴。”
趁着王婆子松懈的这会子功夫,新娘挣脱了她的禁锢朝外跑去。
“死丫头,还敢跑!快抓住她!还愣着做什么?”她的不配合给屋子里造成了小小的混乱,但却给宋凝烟争取了时间。她刚解决了一个往后院来的奴仆,接着火速地换上他奴仆衣服。
殊不知她的这一系列行为都被背后的一双眼睛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