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内,只有两盏快燃尽的烛火照明。
叶凌和银针隔桌而坐,烛光将二人的影子拉长投射在墙上,牢房里除了偶尔几声老鼠翻动稻草的声音便只剩下无限的静谧。
半晌过后,银针才端起方木桌上的白瓷碗,轻轻抿了一口水,她的眼神渐渐开始变得悠远起来,像是想起什么往事。
“或许他在你们的眼中便是好男人的存在吧。
十年前,我刚及笄,不过两月,便有媒婆上门说亲,爹娘很快便答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未见过他,但想到他是我携手共度一生的良人,嫁便嫁了吧。
起初两年,我们相敬如宾,但因我迟迟怀不上子嗣,他们便对我开始了长久折磨。”她的声音很平和,也很轻,像是潺潺流水。
银针仰头痛苦地闭上双眼,她没有撒谎,只是这受折磨的不是丁氏,施暴者也不是吴桂儿,而是她银针的丈夫,若不是五年前,主子从乱葬岗将她捡了回来,只怕她早已命丧黄泉了。
“折磨?”叶凌低声问道,据他所调查的资料而言,这吴桂儿虽说爱喝点小酒,但对自己妻子还是相当温和的,又怎么会如她口中所说是这么,况且十年才怀一个孩子……
看出了叶凌不信自己的话,她自嘲道:“大人,若是觉得我在撒谎,大可现在便处置了我,无需一脸怀疑的看向我,反正我也认罪。”
叶凌皱眉道:“你继续说下去。”
“打人不打脸,他当然不会将我打得满脸伤痕,这是在皇城脚下,但凡哪个好心人检举,那他不就要进衙门么。
他总是用针扎进我的皮肤,使我痛不欲生,他喜欢喝酒,一喝完酒就用棍子殴打我,我的腰上、背上皆是淤青,有时他为了取乐竟用匕首和刀剑在我身上乱划,他爱看我皮开肉绽、狼狈不堪的样子,你大可找人来鉴定。
所以我恨,也心存不甘,可我反抗不了,他力大如牛,总能轻而易举将我掀翻。”银针回忆起过去的不堪,越说越激动,忍不住伸手拍向身前的木桌。
木桌上白瓷碗里的清水因震动而向外溢出,溅湿了桌面。
叶凌静静地看着她,道:“照你所说,两年前学了功夫,为何不趁机逃走?或是反抗。”
银针说的话,叶凌并不全信,他隐约觉得这件事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他很狡猾,他的身上有我的卖身契,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过是他买来的妻子罢了。
我的父亲为了还债将我以二十两银子卖给他做妻子,或许我还该庆幸吧,我的家人没有将我卖进窑子里,虽心中不愿但也没法儿,嫁过去起初那两年我甚至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可谁能料想结局呢,这两年我还蛰伏在他身边不过是为了套出卖身契的所藏地罢了。”银针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立马开口圆道。
“那卖身契呢?”叶凌追问道。
“被我烧了,我原本打算就此离开可我不甘心这么年白受折磨,所趁着他睡着用针将他杀死。
可我不想把自己的未来搭上,所以我伪造他死亡现场。
半夜,我悄悄潜了狗舍,用**将所有的狗迷晕,又将所有伙计迷晕,偷走老板曾大肆宣扬过的那条最听话的狗,我将它养在城郊的后山。
它果然很听话,不过几天的喂养,我让它干什么它便干什么。
杀了吴桂儿后,我将狗迷晕,悄悄带到家中,等狗醒来后,我便让它啃食吴桂儿的尸体。再趁着夜色将他抛尸巷中。
待到有人发现后再假装前去收尸,为了将自己的撇干净,我去衙门敲响了鸣冤鼓,江正德害我失去孩儿我便想将他拖下水,恰好他曾与吴桂儿有过节,我就这样一步步算计着。
谁知道这江正德仇家不少,也是个短命鬼,竟然在牢中就这么死了,他的死引起了那个女仵作怀疑。
为了不让她继续查下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