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昔瑶的梦里,似是一片浓雾萦绕的湖,那景色很美,他看着青蓝的湖水,湖中的游鱼…湖中站的红衣女子…
“娘!”他喊的撕心裂肺,那人是他日思夜想的母亲,昔瑶发疯似的跑过去,却怎么也追不上,似是遥远的,天边的月,他跌在湖中,只剩下湖水彻骨的冷.
“卿安……”
“娘!”
“卿安…你是把刀啊,你手上沾了血,你脏了,纵人间万千美好,你一分也得不到,你只能在这条路上走,你回不了头了…哈哈哈…”
“不,你不是她!我娘是不会…她不会说这些的,她不会!你给我滚,滚!”兰昔瑶绝望地的着,猛地睁开眼。兰卿若在他床边,她身侧放了一个盆,盆边是一个湿毛巾,他想起身,却是冷得打颤,耳侧似是沾着一滴泪。
“醒啦?你发了一夜烧,上官先生不是说服了九品芙蓉身子就能好些,怎的还是这么虚弱,上个月程溯被先生施锥心刑的时候都没病这么严重。”兰卿若十六的年纪,白净的脸玲珑细嫩,一双大眼睛很是好看,早已褪了稚气的处子之容,甜美动人,与兰卿安不同,她没有那种狐狸般勾人的气息,甜美的相貌显得干净单纯,见兰卿安醒了,笑成一朵花:“昨夜圣上诏见,都安排了些什么?”
昨夜…兰昔瑶不敢去想那个梦,他努力回忆白天经历的种种:玄宫庆功宴,沈少将军…是了,他布置了玄宫庆功宴,沈青琢…
“玄宫宴上,沈青琢与舒贵妃通奸,让陛下撞上了,免了沈将军的职,禁足三月,舒贵妃…无责。"兰卿安坐起来,颈后一阵凉。
“嗯?”卿若不笑了,“沈将军忠君,舒娘娘纯善,陛下竟也信了?”
卿安不语,他不敢再说什么,免得卿若听出了什么,他记忆里的那个金杯,那粒药…
“少府大人,一会儿就是青台围猎,你快收拾一下,大概做个样子。”程溯的声音响起,兰卿安这才应道:“好,你备马,我就来。”
……
青台在玄青山下,山后有一小片湖,圣上经玄宫宴一事,气个半死,将原来安排在来年春天的围猎会提到了秋末,幸在兰卿安早早备下了东西,没有太仓促。
少府与卿若,程溯三人策马而行,少府身子不适,路上歇了好几次,短短的路程让他走了两个时辰,到时已晚了,同厉帝与一众仆人坐在露天宴台上,武将与一众世家子弟上山围猎去了,文官们坐在各自的席上。
“卑职参见陛下。”卿安拜道:“微臣来迟,陛下恕罪。”
“无妨。"同厉帝因昨日之事仍有憔悴之色:“少府为今日之宴操劳,辛苦,朕瞧你带病色,可是又染了风寒?"
.这个“又”字让众官议论纷纷,这兰美人,竟是个病秧子,平日兰卿安布置完宴席,总找各种借口不去,陛下念他年岁轻,只有二十三,便也不追究,昨日玄宮宴第一次露面,还是在圣上座后藏着,隐约听见那冰山初融温柔彻骨的声音,迷倒了一片人,如今见了,又是痴痴迷迷。
纤身玉骨,瘦削修长的身让那些姑娘自愧不如,着官服,浅蓝的衣,肩上,腰封上雪白的竹叶纹,白玉颈后披墨发,浓香玉暖,诱人心魂,而那张脸,瘦削而不干涩,鼻若挺松,眉似寒剑,凤目含情,薄唇朱颜,美得摄魂,雪色瑶颜,漂亮却不带女气,只像是一只雪白的小狐狸,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兰昔瑶兰卿安,从四品少府,却是以容色闻名帝都,也无怪众人叫他“兰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