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气晕过去的刘良佐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用力睁眼一看,发现自己居然被人背着在一路狂奔。
刘良佐想要开口问自己的手下几句话,可是还未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阵阵叫骂声。
“全歼狗官兵,活捉花马刘!”
刘良佐仔细一看,发现自己的部下正在疯狂的逃命,个个丢盔卸甲,乱作一团。
这一幕让本就急火攻心的刘良佐顿时更加生气,再加上后面反贼喊的那个口号,刘良佐心中又气又急,一口恶气憋在胸口死活没法出来,又再度晕了过去。
卢照和钱大有率兵疯狂追赶,义军中的新兵蛋子和降兵们打攻坚战或许没有袁州老兵强,可是打这种扫荡站简直不要太简单了。
只要拿着武器一路狂追就行,追到一个跑得慢的官兵,瞬间便有三四个义军上前拿刀子就把他砍死。
其中最积极的莫过于刚参加义军几天时间的龚成康了。
他跟刘良佐的这帮官兵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一手持刀,一手拿着长枪,见到一个落单的官兵不是一枪捅死就是一刀砍死,然后把人头剁下,交给尾随在自个身后的十名下属。
人头就是战功,两个人头就能官升一级,又有赏田又有赏银,现在好不容易遇上这么大的一场大胜,义军们不赶紧趁着机会赶紧多砍几个人头,下回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遇上了。
刘良佐的官军在没了主帅的指挥下,根本无心战斗,哪怕他那三千骑兵家将此刻也恨不得自己的坐骑跑的快一些。
可是他们忘记了,这里不是北方,是南方。不是平原地带,而是丘陵地带。三千骑兵挤在狭小的道路上乱哄哄的。
有不少战马被挤到了稻田里,很快便陷入泥泞的田中没法出来,骑兵深陷泥田,没多久便被义军将士追上,众人拿着长枪就刺,丝毫不留情面,不一会田里便死了一两百骑兵。
官军的军心彻底涣散了,有部分将领想要组织人马跟义军回身作战,可是身边响应的人数少得可怜,组织最多的几个参将身边也就仅有一百多人。
一百多人遇上义军的大部队,一个冲锋就给打垮了,包括参将在内,无一人生还。
参将的脑袋成了义军将士们争夺的目标,这可是高级军官,参与击杀的义军将士比谁都想争这个军功。
还是一营副总兵钱大有的到来才制止了这场混乱,他一脚踹开参将的脑袋喝骂道:“一颗脑袋犯得上吗?前面还那么多,赶紧去追!”
副总兵都来了,众人不敢造次,顿时丢下参将的人头往前继续追。
这一场夜间的追击战一直持续到天亮才结束,一万六千多名官军最终逃出来不到八千人。
刘良佐的三千骑兵在遇到河流之后没法渡河,想要调头往东跑,可是往东跑了足足五六里地,却发现这条十丈宽的河流居然是条弯的,他们刚好被樟树来的追兵给堵了个正着。
三千骑兵没办法,战马陷入田里根本走不了,只能下马步战。
可是下马的骑兵哪里会是步兵的对手,他们连个盾牌都没有,手中的骑兵枪又不利于近身格斗。
三千骑兵很快便被两千多步兵给逼迫的压缩到了河岸边上,还未站稳脚跟,西边的义军又杀了过来,骑兵们无奈之下,为了保命只能跳河求生。
只可惜他们这些从北方跟着刘良佐出来的士兵,会水性的实在太少,一丈多深的河流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三千骑兵被淹死者多达一半,余者不是战死便是被水流冲走,生死不明。
刘良佐最终还是命大,几个千总趁着夜色灭了火把,带着十余名亲兵背着他钻入稻田之中,这一下居然躲过了义军的追捕,他们一路向西,一路狂奔了三十多里的路程,终于在一个村里找到了一座能过河的木桥。
二十几人赶紧过了桥,过完桥后副总兵周定方命人烧断了木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