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吓得赶紧起身,但仍然是拱着手,表达着请求的姿态。
陈洪朗声道,“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好!”
“太傅果然是国之栋梁!”
“民贵君轻,忠言逆耳啊,好!”
“不溜须拍马,而是直抒胸臆,这才是国之良才。”
“以六国论人民,论天下,何等巧思?”
“尔等,有何人能有此见地?”
陈洪一顿发问,群臣有的供着的手都不坚定了,上下晃动,也不知道是该继续举着,还是放下。
“太师。”
陈洪忽然遥遥看向徐奥。
后者猛地打了个激灵,头皮发凉。
他不知道陈洪点名自己是要干啥?
但从刚才的态度来看,多半没什么好话。
果然,陈洪微笑开口:“怪不得太傅说你的观点玄而又玄,和稀泥呢。”
“但朕不怪你,你毕竟年过半百,深得太极之道,朕能理解。”
“太师,你且坐下吧。”
“众卿,都坐下吧。”
“三公释才,继续进行。”
这一次,所有人都稀稀落落地落座,回到自己该有的位置上。
三公席上,杨顺彻底傻了。
“你特喵的,我都民贵君轻了,你都不生气?还觉得有道理?”
“你特喵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昏君啊。”
他头晕目眩。
其实最开始他不准备抛出最后一句话的。
毕竟民贵君轻的概念风险太大,属于找死行为,而自古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你不知道陈洪是不是以前那个陈洪。
会不会从一个职业玩家,变成个暴君。
但转念一想,他又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被陈洪杀头。
加上他有爵位。
所以只想陈洪一怒之下,拉不下脸,把他太傅拿掉,然后自己完事儿后找个借口回老家,远离朝堂。
没想到。
陈洪尼玛年纪轻轻不讲武德?
杨顺心里一万只脚上沾着泥,嘴里含着草的骏马奔腾而过。
“皇上有旨,三公释才继续。”
“第一考结束。”
“请诸君继续踊跃举手发考。”
黎太安高声宣布之下。
刚刚安静的人群,立马又积极地举起了手。
凭借刚才的表现,杨顺的形象已经在不少人的心里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尤其是张昌平和范必安两位重臣。
他们虽然觉得杨顺最后那话语出惊人,但仔细推敲,回味之下,却又觉得妙到毫巅。
徐奥已经没了兴致。
你这皇帝明目张胆护犊子,一个太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民贵君轻,你特喵的都不处罚。
还怎么玩儿?
他眺向徐通,后者也在那垂着脑袋,显然也失去了兴致。
见太师迟迟不选人。
太保也闭着眼装没看见。
杨顺忍不住出言提醒。
“二位,二位?该选人了。”
太保依然闭着眼,躺平,不参加,也不发表意见。
徐奥翻了翻白眼,他突然觉得太保躺平也挺好。
然而已经有一个人躺平了,而他一开始没有躺平,现在想躺平为时已晚。
也罢也罢。
随便整就是了。
他还是按照之前的既定计划,指定出第二个发考人选。
选出人,他就闭上了眼,懒得关心了。
无所谓了,伤神。
这第二位发考人是一位举员。
但这举员也不普通,也是沐阳徐家的人。
他认真地看着高台上的杨顺,拱手道:“见过太傅,如今万岁爷求贤纳士,春闱之后,我等感怀天恩,有幸能代表天下读书人参与恩科取士,但我想,每个读书人心中,都胸怀家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