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瓜蛋放回肩膀上,岑雨顺手捡起地上的油灯,迈着桀骜不驯的步伐直奔墙角的破木柜子而去。
地面上的黑色黏液跑得飞快,生怕被岑大魔王给踩上一脚。原本窸窸窣窣的声音也在岑雨踏进屋子的那一刻骤然寂静了下来,黏液退去,露出了掉落在柜子旁边的相框。
红木边框,里面的照片是一男一女的亲密合照。
男人一头红棕色小卷发,长相英俊帅气,是典型的西方帅哥。女人笑容甜美,金色的大波浪卷独具风情,一手正小心翼翼地护着圆鼓的肚子。
两人看上去,就像新婚小夫妻纪念怀孕而拍的照片一样。
只不过,照片上的女人他好像见过。
岑雨的手指随着他的视线一同,轻轻扫过女人的脸庞。在心里默默想着,如果她的脸色再苍白一些,头发再凌乱一些,换上一件破烂的连衣裙是了,这个女人就是刚才袭击他的魔物,三足女。
翻过相框,背面的木板上有黑色马克笔留下的一行字:致我的挚爱西蒙,爱你的琳娜。
“原来是她”岑雨喃喃了一句,把相框摆在了破木柜子上。破木柜子一共有三个抽屉,都没有上锁。岑雨把抽屉挨个拉开,在最下面一层发现了一个眼熟的笔记本。
粗麻布包的书皮,凑过去闻,上面同样留有那种淡淡的花香,和他在公交车站找到的笔记本一模一样。岑雨提着油灯,翻看起笔记里的内容。
笔记里的字小巧娟秀,字迹工整,应该是女性写下的。可能是在抽屉里放得太久,书页被潮湿的液体侵蚀得厉害,整本书都粘在了一起。
即使他小心地撕开这些书页,里面的内容也基本分辨不出来了。只能透过断断续续不连贯的内容来猜测笔记的主人写了什么。
“今天是我和西蒙结婚念日。”
“我的生活并不美满,我原以为能和帅气体贴的西蒙,可。西蒙是镇长的儿子,也是小镇里最出名的男人。所以,每个人都认为是我幸运,所以才能被他爱着。”
“所以就算西蒙不允许我出门,不允许我拥有朋友,甚至不允许我哭泣都只能怨我做得不够好。”
“我怀孕了,但他,甚至,我身上的伤更多了。”
“家暴吗”看到这,就能知道这本笔记的主人就是琳娜,也是他最开始遇到的那个女人。
初见面时,女人请求他跟随的理由就是害怕她的丈夫会家暴她。他接着往后又翻了几页,发现中间大部分的字迹都模糊掉了,内容被打断,只留下笔记最后几页还能隐约看清。
内容也从一开始频繁出现的‘西蒙’变成了‘查尔’,看样子,是变成和他有关的内容了。
“我在认识了他,总是孤僻一人的大男孩。”
“他和我约定好了离开这里,他说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的孩子或许也在期盼着吧。”
“11月18日他背叛我了,他也在骗我查尔,为什么?”
内容到这里为止就停下了,女人的字迹不再娟秀,每一笔都写得极为用力,在书页上留下了深深的,扭曲又癫狂的笔画。
甚至笔记的最后几页,黑色的字迹变成了红褐色,像干涸的血液一样的颜色。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为什么’。
岑雨本以为女人,也就是琳娜对他的态度和语气都在说明两个人是不认识的,但琳娜变成怪物袭击他的时候又提起过他是骗子,结合琳娜笔记本上的内容来看,很显然琳娜一直都认得他。
那为什么,初见面时没有和他相认呢?是早就知道了他不是查尔本人?
“主人,本子上都写了什么?”蹲在岑雨肩膀上的瓜蛋歪着脑袋问道。
岑雨出神地盯着那些红色字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瓜蛋的问题:“如果说被家暴的琳娜像水一样,虽然平静,却一直酝酿着能颠覆一切的力量。那么遇到查尔以后,洪水就有了释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