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犹疑了片刻,还是推开了门。
罢了,与她何干。
她又不是活佛,逢人便上赶着渡。
推开门,玉姝有些讶异地望着如今干净整洁的小院。
地上的落叶全都消失了,水缸上的青苔也被清理了,就连寸草不生的地都被翻了一遍,连落了灰的窗台似乎都被擦干净了。
如今这屋子倒和她想象中的古代小院落相差无几,她抬腿往屋内走,本就不算太乱的小屋如今干净整洁到一尘不染的地步。
玉姝将书篓放下,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把散乱的长发整理了一下,抬腿往外走。
这是怎么回事?
她这是遇见田螺姑娘了?
还是说……那人没走?
走到厨房门口,她的猜想便得到了证实。
狭小的厨房有些暗,唯有一扇小窗透进光来。
一道修长的身影正弯腰将小木桶里的水倒到了水缸中,光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朦胧的白影。
玉姝脚步一顿,眉头微蹙。
他……
听见脚步声,青年抬头看她。
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挑水担,脸上带着几丝纠结涩然。
“小姐。”
赵锦言在这里收拾了一上午,就是想证明他即便瘸了腿也不是废物,他有用,希望她能留下他。
但因为她早上给他留了信驱赶他,可他却还留在这里。
违逆了她的意思,青年怕她生气,是以有些犹豫,不敢朝她走过去。
玉姝皱着眉上前,他身上还穿着昨夜她替他换的深蓝布衣,此刻脚上已经没了锁链,却仍赤脚站在地面上。
“赵公子一上午都在帮忙收拾院落?”她问道。
青年欣喜地点了点头,可接下来就听见她说:“多谢公子,只是在下家徒四壁,不能给公子付报酬了。”
闻言赵锦言赶忙摆了摆手,道:“给小姐做事是应该的,小姐不必给奴报酬。”
“怎么能让你白帮我干活……”
“奴愿意替小姐干活。”青年出声打断道,“只求……小姐能留下奴。”
玉姝心中仍有些犹豫,这大晏以女子为尊,而二人终究男女有别,住在一起恐怕不妥?
她自己的名声倒无所谓,她根本没想过娶夫的事情,这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但是她既然不打算娶他,又将他留在自己家里,恐怕对这人的名声有些影响……
见她一副沉思模样,赵锦言急忙一瘸一拐走上来伸手拉住她的衣袖,哀求道:“小姐,奴吃得少还能干活,很好养活的。”
青年那张俊雅的脸上长眉微蹙,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像含着星子似的盯着她,他身后微弱的白光像是一道轻纱覆盖在他身上,让人神思迷离。
“奴无处可去,您若是将奴丢出去……”他垂首,眼角微红,跟要哭出来似的。
凌乱的黑发落在他白皙的脸颊上,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玉姝望着他,许久后,深深叹了口气。
道:“罢了,那你便留下吧。”
这人生的这副模样,又患腿疾,若是流落在外不知道会遇到什么腌臜事。
她可不想自己花五两银子买回来的人,转手就被人卖到花楼去。
青年抬起脸,有些惊喜地看着玉姝,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小姐放心,奴以后一定好生伺候您。”
玉姝揉了揉额心,无奈地搭话:“我无须你伺候。”
说着,她上前拿起水瓢给自己打了一盆水洗了把脸,用袖子随便擦了擦脸,转头看赵锦言,问道:“这水你哪里弄来的?”
赵锦言闻言答道:“是村口的水井里打来的,村里人似乎都在那里打水。”
玉姝眉心微皱,这村口离她家有一段路程,他腿脚不便,扛着水桶走回来……
她担忧地看了青年赤裸的左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