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二人挤在狭小的床上,中间却仍有一道缝隙,冷风吹入缝隙里,将被子里的温度吹散许多。
熄了灯,便什么也瞧不见了。
可纵使如此,玉姝仍睁着眼望着眼前一片黑暗。
她睡不着。
身侧不远处正蜷缩着一个成年男人,在寂静的夜里,他微弱混乱的呼吸声仿佛就在她耳边。
忽然,一道风吹起她落在枕上的刘海,一道黑影迅捷地朝她压下,锁链的声音瞬间嘈杂起来。
玉姝心中一惊,双手迅速向前抵住黑影的肩膀,膝盖微屈顶住关键部位想给对方“致命一击”。
可电光石火之间,她想起来,这可是古代,这种地方受伤了恐怕没得治了。
便是这犹豫的一霎那,他清浅的呼吸便喷到她脸颊上,带着一股玉兰花的香气。
青年的双手撑在她身侧,锁链坠落在她身上,让玉姝有种被锁住的感觉。
那张漂亮的脸离她近在咫尺,可此刻她只觉得此人生的美人面,恐是蛇蝎心肠。
黑暗中,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闪着细微的光亮,犹如看见猎物的疯犬。
玉姝微微眯起眼,一边屈腿压迫他,一边语气冰冷又凌厉地质问道:“你做什么?”
青年却对她的情绪不大敏感,他面红耳赤,微微垂眸不敢直视她那双冷然美目,心中还纳罕:这是什么新的玩法吗?
他忍住心中对那事的畏怯和羞涩,大着胆子道:“小姐……”
玉姝微微攥紧了手,她感觉自己膝盖处触觉有异,心中便更恼了。
于是阴沉道:“嗯?什么?”
她好心救他,又收留他,这人可好,居然想对她霸王硬上弓。
玉姝唇角挂着冷笑,听见青年用低哑性感的嗓音对她道:“伺…伺候小姐。”
她心下顿了顿,抬手狠狠甩了这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一巴掌。
青年被她一巴掌扇得头偏到一旁,耳边嗡嗡作响,他愣住了。
唇角的伤口又被打破,一滴鲜血滴到身下姑娘的脸上。
她原本清润轻柔的声音像是被什么撕破了,素来好听的声音里泛着嘶哑的愤怒:“你给我滚!”
玉姝伸手抹了抹脸颊被滴上的温热液体,见他没有动作,又一字一句道:“从我身上滚下去!!”
青年满腔情绪瞬间冷了下来,胸膛剧烈起伏,一边觉得自己卑微又下贱,将自己往日的骄傲都踩到了泥里,一边又对面前怒不可遏的姑娘生出满腔怨恨来。
他缓缓从对方身上退下去,神情冰冷地跪坐在床榻上,看着玉姝整理被他弄乱的衣袍起身,忍不住开口讽刺道:“小姐允奴上塌,不就是为了那事?”
如今又装什么呢?
还是她就是喜欢看他像狗一样爬到她面前,再一脚将他踩下去?
是了,喜欢干这种事的人多的是,赵家落魄后来看他热闹的人还少吗?
将月亮踩碎在泥里,大抵是她们这种人的爱好吧,他唇角勾起冰冷的讥笑。
玉姝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袍,将凌乱的黑发捋到身后,下了床榻点燃了油灯。
她端着灯盏,听见他带着讥讽意味的质问,脚步一顿。
微弱摇曳的烛火将青年的神情衬得轻蔑肆意,带着股高冷明媚的气质,他黑发垂落,抬起黑羽般的长睫用那双漆黑的桃花眸讽刺地瞧着她。
玉姝秀眉微蹙,不明所以,她缓缓眯起那双冷清的柳叶眼,问道:“什么?”
她是为了什么事?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而且分明是他举止逾越、欲行不轨,怎么如今他倒是一副怨气十足的模样来指责起她来了?
青年瞪她一眼,她明知故问,分明是想羞辱他。
是以他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房,事。”
玉姝被他的言语惊地眉头一跳,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