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晔微微一怔,随着眼尾低垂的瞬间,下意识就要把掌心的桎梏甩开出去。
放肆,她怎么敢的?她一个傻乞丐怎么敢的,在如此的光天化日之下。
几乎同时,笙笙举起十指相扣的手腕在阳光晃了又晃,“夫君,我牵到你的手了。你的手真漂亮!”
她笑得甚是明媚,依稀光影覆盖在两人指尖上,冷白骨节交映着葱白的纤细,以眼见的模样爬上了绯色。
赵晔似乎忘了自己的动作,任由着手心的黏腻和温热传来,眉眼间的冷清依旧,一丝错愕从眸中划过。
“夫君,谢谢你,我们回家了。”
笙笙倏然一下就松开了赵晔的手,不带任何的犹豫。可笑得微眯的双眼骗不了人,残留在指尖上的冷意都能让她心生欢喜。
她终于牵到夫君的手了,冰冰凉凉的触感果然和想象中一样。不过有点可惜的是,自己真的就牵了一下,没有好好抓着那团凉爽。
她就这样走了?
赵晔乜着垂下的无力手腕,心中那团火气蹭一下便起来了。傻乞丐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人?她刚刚牵了他的手,还是十指相扣的。
只见眼前的浅蓝背影突然回头,紧步跟上的赵晔倒是一时语塞了。他嘴角翕张,问罪的话不知从何处说起。
“夫君,公子?是不是我喊你夫君好一点,有他们喊你公子就好了。”
笙笙自顾的碎碎念,拢了拢怀中东西,紧紧的盯着赵晔手上。
“夫君,我们刚才去的地方,是书坊,还是文肆?怎么你和掌柜叫的不一样,而且我还把那两团蚯蚓记了下来。”
耳边轻声一道接着一道,赵晔听着她徐徐上扬的尾音,眼中愠意直接皲裂了。
“‘公子’,只要不在屋内的时候,你都唤我公子。”
赵晔顺着说话空隙换了手拎东西,面上的平和又恢复回来。他怎么要同一个傻乞丐置气,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为什么?那我和他们都叫你公子的话,你怎么知道我喊你,我又怎么知道你应了我?”
笙笙说话很快,哪怕顶着一张憋红的小脸也要把话说完。她还生怕稍远处的赵晔听不见,声音越说越大。
“没有为何。”赵晔淡然回着,迈开步子就要从笙笙肩旁走过。
“你,”笙笙随手就扯了赵晔的衣袖,细腻指腹还是从他手背上划过的,“你好歹要给我一个理由吧,要不我就一直喊着夫君,反正我也喊了这么多天了。”
她嗓音瓮声翁气的,可鼓鼓的两颊丝毫就没有瘪下去的意思。她喊夫君怎么就不行了?再说,自己也见不到夫君几日。
“理由?”赵晔睨着冷眼,袖口一下就从笙笙手中扯出,“我从未应过你,要给你什么理由。”
话音,赵晔只身往前走去,心里的那点不适也消散了。他扬袖掸了掸,好似要把仅剩的温热都甩走。
果然,他不能待傻乞丐太好了,昨晚一夜就是个错的。自己只等暗卫拿到信笺,很快便能回到汴京。
夫君他,他笙笙嗫动着上下唇,唇色的缺口慢慢泛开血色,那是她昨夜咬得太狠留下的。
哼,笙笙吸了下鼻子,眼里泪花在太阳底下一闪一闪的,煞是明显。
夫君怎么能这样,他刚才还好好的和自己牵手,怎么走了两三步就翻脸不认人,还走得这么快?
她小跑着跟上他,手里的热乎米糕也不甜了,头顶的阳光又烫又刺眼。
“夫公子你说的对,要不公子把手上的东西都给我吧。从这到寺庙还有很长一段路,路上也没个树荫挡一挡。”
笙笙讨好的说着,步子尽量放在他身后,让赵晔整个人都走在她的暗色阴影内。她看着跟前停下的人,面上偷笑了下。
果真,夫君就是被太阳晒得脾气暴躁了,这蔺兰城的太阳可是像大火炉一样烤着人。
“我的东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