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则更是发愁,听天由命算了。
发了半天的愁也没个结果,翟三叫我吃饭时我才跳下来,捧着饭碗一时又没了胃口,吃了大半坛子的酒,而柱子也替我发愁,吃了另外的半坛子去。
翟三宽我的心道:“不如一切留到年后再愁,便是这几日,快活着过了年,朝廷也应不急于这几日,说着发兵,也是要年后了,不如,还是照我说的,反正我们也不是依着当山贼过活,去哪都好,过了年,便搬到那里,他们来扑个空,那旗子还挂在这寨子上,教他们知道,咱们非是逃命,而是不屑于与他们多废话,又何必多送了兄弟们的命去。
“再一说,柱子兄弟定是要与你一道杀敌,你想,当年你是如何寻他去,如何连命也不要,而他也多次为你舍了命,便是中了那些人的计,他与你同死,大好的逍遥日子也不曾过,便是这般死了,值也不值?”
我扭脸向他看去,细细品着他的话,也不禁点了点头,他见此便继续道:“这些年来,你这大当家所为何来?拼这一身的伤,闯出的名头,便是为了抢个皇帝当当,还是要分割一方另立门户?不就是为了这一帮兄弟们有个衣食无忧
的日子么?杀那些个贪官又是为何,也是为着这天下百姓少吃些苦么?
“那皇帝老儿还是该谢你才是,恨着你的,只是那些贪官贼吏,你若是因此送了命去,谁会拍手称快?那皇帝不解实情,便只是太子一人也绝然辩不过那些恨你不死之徒,你若真是与官兵们拼杀,便实是做了赔本的买卖,这让亲者痛,仇者恨之事,你鬼见愁可是会做之人?”
我抬手拍拍他的肩头道:“你白日怎么不这么说?这会子说的倒是听着入心。”
他笑笑道:“这些便是你那好相公,柱子让我转告你的,他说,这话他说不得,只得我来说你才听得进去,他若是说,便有胆小怕死之嫌,恐你会恼了他,其实,他是真真怕你发了义气之勇,实不忍见你死,他不在乎你是不是大当家,只要你活着,才能尽享人间美事,而不是为了与你同死这样的结局。
“人死,便是空,你们二人经过几番波折,好不容易有了勇气说了他的心里话,好不容易盼着能与你成亲,总不能与你才成了亲,下一刻便与你同死,又说你前半世活的艰难曲折,也该放下一切过过安宁的日子,后半生他来守护着你,不
再让你整日提心吊胆的过活,便也可和兄弟们换个地方罢了,何必去跟他们拼了命去?最后,朝廷也无非是得个降服山贼鬼见愁,而你又落下什么?”
我长叹一声望向墙外远山,淡淡一笑悠然道:“看来,是上天对我鬼见愁还算不错,不管我受了什么千难万险,如今我有这一山的好兄弟,还遇上一个好男人,便也是值得了,三哥,我舍得这一颗脑袋,一身血肉护这一山兄弟的性命,便从不皱一下眉头,而今,听了你们这番话,便也该好好思量,的确,人在何处,寨子便在何必,我也向不曾考虑要抢谁的皇帝坐,也不要圈地为国,只是想要过自己的日子,不受谁的压制,拼一处自在。
“好,那么,等过了年,便换个地方继续过快活日子,不过,若是他们依然不肯放过我,那时,也只能与他们找个你死我活了,我这一日并非是发愁怎么死,而是发愁怎么换兄弟们的活,现在听你们一席话,心里也是亮堂了不少,往后,也该为着别人,多顾顾自己的性命了。”
我叹息一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月亮便自一团云中探出了头来,整片天色也是豁然开朗,便是那
一派阴晦的山脉也似是更能看清轮廓,只是夜风冷峻,不禁让人打了个战。
“天晚了,回去吧,明日也该把那狼皮袄子拿出来穿了,看来是年纪大了,年一冷,便觉得,往年这时,身上还穿着单衣,如今便不成了,唉。”翟三说着摇了摇头。
我看看他道:“你和解虎,也该是成家了,改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