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黑时,我也不曾出屋去,只想窝在黑暗中,他又睡了会子便醒来,看着似是好了许多,走路也不摇晃的了,只是站得久了还会冒汗,我便让他半依在床上,军医让人送药来,他便替我拆了腕上的布条,我才看见自己双腕因为绑着绳索在挣扎时将皮肉尽数磨破了,此时再看,皮肉还是翻着,结了血痂。
他用温水沾了被血结在腕上的布,小心地一点点将它拿下来。“疼么?”他问。我看看他摇了摇头道:“这点小伤,不觉得。”他便怅然道:“这皮开肉绽的便都不疼,另一处伤该是什么样却让你疼的无法走路?”我摇摇头道:“许是比这皮开肉绽还严重些吧。”他脸色便是沉重起来,低头看着腕上的伤,轻轻放在唇边吻了吻,这才去拿了药来散在上面,又用干净的布条缠了。
“还有后背的伤,你且转过身去吧。”他对我说着,我便转了身,他轻轻替我褪去衣裳,一不小心,背上有几处伤的血也凝了痂,他这一拿之下,就又扯动了,我不由哼了一声,他忙道:“我不是有意的,你忍一下。”
他将衣裳放在一旁,我扭脸一看,那衣服后背上全是一道一道的血印子,我这才想起我当时咬着那人喉咙时,他只能抬起小臂来狂抓撕我的后背,便让他抓出这一道道的血口来。
他用手巾小心地拭着那些伤,之后,便用唇去亲吻每一处伤口,这才将药重新敷了,便不急着将衣裳给我穿,而是伸过一双手来将我环在怀里,脸埋在我的颈窝时轻轻吻着。
“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的伤。”他一面亲吻一面喃喃地说着,我侧了侧脸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的一只手便往身前移来,一面又低声对我道:“我好想做你的护甲,就围在你身上,护着你,便要伤你,先将我支离破碎。”我转过身望着他,抬手抚去他眼角的眼泪来道:“你若做我的护甲,我又何曾忍心?只是我……”
“不许说别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许说,至少今晚不许……”他再次亲吻下来,便将我轻轻扶倒在身下又褪去身上的衣裳,我看着他的眼眸,此时亮如星子,却浮着浓浓的哀伤,他轻轻地说道:“我不该如此,可是,
我无法忍受,也许,再过几日,我们便从此两不相见各奔一方,我也会忍着再不见你,可是,那将会有多痛,我便知道洛安的心思了,鬼见愁,你是什么人,为何会让我什么也不想要,只想要你呢?可是,我却害你伤成这样。”
天大亮时我才醒来,身边无人。
我坐起身来穿了衣裳,那布包便丢在一旁,干干净净。我走到帐旁叫住一个小兵,让他替我找身衣裳来他便去了。
没一会子,他送来一套男装又替我打了一盆水,我便洗了脸,换了衣裳,将散了几日的头发挽起,这时便听见脚步声来,我抬起头,看见太子正一步迈进来,看见我这番模样便怔在原地,我也看着他,半晌我对他一笑道:“怎么?有酒吃么?”他看看手里的罐子又看看我道:“你回来了?想吃酒?我去找,有东西给你。”
我点了点头,见他走来自怀里拿出一个布包递给我便又走了出去,我展开布包一看,原是我的刀,被擦拭干净了,我紧紧地握了握刀柄将刀放在一旁,他便又端了个托盘来,里面放着一壶酒,两只酒碗和
两个小菜,一一摆在桌上,我笑道:“便又让太子来当了店小二,实在荣幸。”
他看了看我笑道:“替大当家端菜倒酒不也是我的荣幸?”说着忽苦涩地笑一笑转过身去,半晌才转过身来坐在桌旁道:“来,许久不吃酒,我也是想了。”
他倒了两碗酒来与我一人一碗,我接在手里也不等与他碰便仰头喝干,然后抹抹嘴笑道:“果然好酒,好烈。”他也一饮而尽道:“果然好烈。”说着又咳起来,连连摆手道:“我果然不是当山贼的料,连这般喝酒也不会。”我又给满了一碗道:“多喝些便会了,这样喝酒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