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见先是一怔急忙转过身去,我正要起身,他却又转了回来,我只得往水里再缩了缩道:“你又转过来作甚,快出去。”他原地蹲下好笑地打量着我道:“分明是你让我进来的,有本事,你现在就出来,先前你总是戏弄我,现在看你有何本事。”
“你,你堂堂一个太子,看女子沐浴,知不知羞?”我说道,他又一笑道:“我不知羞?方才那阵谁在门外偷看我换衣裳来的?当我不知道?我被你看了两回,这次我便也要讨回来。”说着直拿眼睛往我桶里看,我忙掬了一掌心的水往他脸上划去,便趁他躲闪之机起身拿过衣裳挡着身子时他便又张开了眼睛。
“挡什么挡,瘦得如一把骨头似的,有什么可看。”他说着抹把脸上的水还是转过了身走了出去。此仇不报非君,不,非鬼见愁!我急忙穿好衣裳,便又听华枫在门外说话:“你站在这儿干嘛?脸怎么红成这样了?”顿了顿,他又道,“怎么?你又被那丫头调戏了?他是不是偷看你来着?我去替你教训他,怎么这么死性不改,谁都要偷看,却从来不偷看我呢。”他嘀咕着走了进来,正见我在擦拭头发。
“你在沐浴?”华枫问。
我
没好气地应了一声,他再看看门外问我:“刚才,你让他看见了?”他指了指浴桶又指指门外。
我横他一眼道:“当然没有,老子能吃这个亏么?”我言罢将头发挽在头顶便去搬抬浴桶,他走来接手道:“我去替你倒吧,肩上的伤不能用力,没想到,你也有吃这个亏的时候。”他抬着浴桶走出去一面笑道。“老子才没有。”我追出去说着,便看见太子还站在门外,拿眼角扫了我一眼道:“那倒是我总吃亏了?”
我正要说话时,便见华枫将水倒在院落边角的一道水沟中,几个小兵走来看见嘟囔道:“这一桶水是咱们三天所要喝的,也不知他是柳副将什么人,一下就用光了。”
我闻言一怔,三天?这时听见外院有人说话,扭脸看去,便是有两个小兵推着个木车,上面放着两个水桶,另一个开门的小兵道:“这番便多盛一些。”“多盛?就那么点水,每回不也是这两桶?”说时便往外走。我去问面前这两个小兵道:“你们这里如此缺水么?”那两个小兵这才看见站在门外的我,说道:“我们这一块本就缺水,军中人多,第隔三日便要去打水,只是那打水的地方又离的远,我们便是省
着吃,那两桶也只能吃五六天还是份外节省着。”
我闻言便向院外走去,一路追出大门,赶上了那两个小兵道:“我用了你们的水,便同你们一道去打水。”两个小兵打量我道:“就你这身形如何抬得动,还是别去碍事的好。”我也不搭话只是跟着他们走,走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也还是只见一片片土山荒坡。
“水井还有多远?”我问。
一个小兵道:“哪有水井,便是河道,只是上游被外帮的人改了,只有一条细流能接一些。”
“让外帮改了?那你们将军为何不去理论?凭白让他们欺辱?”我一听便有些气恼起来。小兵叹息道:“为了两国不交战,这便是一个条件,我们又有何奈。”便又走了会子才果然看见一条河道,只是河道里一片干裂的河泥,最中央有一处深坑,断面处正有一条手指细的水流缓缓流下,两个小兵将一只小木桶放在水下接水。
我诧意地看着问道:“你们平日便是这样接水吃?”两个小兵颌首称是。
我顺着河道向上游看问道:“以前这里的河道都是有水的?”另一个小兵道:“河面不宽,但倒只用一盏茶功夫便能装满两大桶水,也不必节省着吃。”我紧紧
地握着拳向上游看着,转身便往上游走去,一个小兵不放心便让另一个跟着我。
一路往上游走了约莫半柱香便看见那处河道正在两座小山坡之间,只是被一大堆的碎石沙土所阻。我快步几步攀上那道坡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