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惯了刀的手不懂绣各色花草,看多了血流成河的双眼不懂逃避苦难,做事耿直的一颗心不懂说出柔情似水的话语,我经过这数年的争战,已然忘了自己是个女子,忘了如何把喜欢的人留在身边,忘了要怎么去把心里想要说的话说出来,也许我还是不适合当谁的娘子,也许我不该奢望和别的女子一样,就像解虎说我就像块山里的石头,宁愿被刀砍也不愿受半点委屈求一句饶。
他说有时候人也未必非得活得像块石头,尤其是女子,总得学会当水,可是我当水的时候,吃了太多的苦,现在,所有的柔情已然化成了石头,才能让我活到现在,才能让兄弟们不愁衣食,再要变的,也只能是这一腔热血,可是,我只把这一切当了习惯,直来直往,在这样的习惯里变成了一把剑,刺出去的时候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我执拗着不肯跟了谁去,只是我放不下这一山的兄弟,所以我不能嫁给杜洛英,不能做郡王妃,只能在这里当大当家,直到有朝一日,兄弟们都有好的着落。如今,我遇到了他,当初不过是一句戏言,而今却让自己当了真,所以当年师父说的对,世间情爱便是最毒的毒药,凡中毒者无药可解。
我坐在窗前想了太多的从前,不知何时有人坐在一旁也是不
知,等我发觉时再回头,却是翟三。
“方才敲门你不应,以为你睡着了,正午了,做好了饭,给你端来一碗。”他说着指了指身后桌上的饭食,我望着窗外说句不饿。
“你怎么了?跟三哥说说。”他看着我,我叹息着摇摇头道:“我在想,或许,我这辈子投错了胎,该当个真正的男儿上战场杀敌,而不是扮作男儿在这里当山贼。”
他笑了笑道:“那已然如此,是没法子改了,其实,我有时候会想一件事,有一日,咱们都不做山贼了,到哪个山野之中,你嫁了人,三哥该好好的替你操办一场,那才是该有的太平日子。”
我看看他道:“这辈子,我能嫁了谁去?哪个男子会愿娶我呢?怎么也都会愿意去娶身段玲珑,样貌乖巧的女子。”“可是,天下多是那种女子,世间却是物以稀为贵,像你这样的女子便是少数。”他笑道。
我摇摇头道:“天下男子都愿娶以自己马首是瞻,处处都听自己话的女子,我何曾愿听从别人安排,便是如此就无人敢娶,又何必误了人家的前程,就算是开始喜欢,而后来觉得讨不得甜头便也会再去喜欢了别人,娶个石头回去找磕牙么?”
翟三又笑笑道:“我看柱子兄弟就喜欢找磕牙。”“他的牙口再好,被磕怕了,便还是
会喜欢吃些软的,甜的。”我叹息着说。“软的?甜的?你不会是说柳姑娘吧?那姑娘是长的水灵,可是,那样的女子虽是人人喜欢,但也是远观,再说,柱子兄弟却不一定会喜欢,你休要乱说。”他走过去倒了两杯茶来放在我面前一杯说道。
“你不是他,你怎么知道。”我没好气地说着喝了一口。
“我与他也在这山上共处一年时光,我怎么会不知道?总是那柳姑娘缠他,我看他也时常躲着的,你休要胡乱猜测。”他嗔我一句。
“猜测?我亲眼看见他亲了她还能是猜测?天下男人全一样!”我恼怒地说了一句,翟三一怔道:“什么?这小子!有空我去问他。不过,这中间也许是有别的原由。另外,你是否发觉,你也有了变化呢?”
我看看他道:“变化?什么变化?”他将目光移向窗外道:“这小子上山来之前的那个鬼见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说一不二,逍遥快活,而自这小子入了你的法眼之后,你便时常因他而变化,他不但入了你的眼,更入了你的心后,你便愿为他活为他死,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却因他而悲而喜,如今的鬼见愁在慢慢变成不一样的鬼见愁,就如有朝一日,我酿的酒变了味儿,你还愿意喝么?”
他说着转头向我看来,我也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