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躲在最后的一个人在听见我问了这一句后才哑着声音答了:“我,我儿子叫阿焕。”说着挤到前边来,他头发稀疏,身体瘦弱,尖嘴猴腮的模样,那阿焕却与他完全不像,我打量着他再问了一句:“你真是阿焕的爹?”他连忙点头道:“正是正是,他们也可作证的。”说着指了指四下的人,他们也都点头。
“都出来吧。”我说着站开出口,又从一旁顺下一个木梯去,其中有人一面上来一面问我:“你是何人,我们家中没银子来赎的,你这样放了我们,沈老板可会同意?”
我等他们一一从下面爬上来后这才转身走到外屋去,他们一眼看见地上躺着的两人都吓了一跳,又看着同样空荡荡的街道不禁份外惊讶,都在一旁议论纷纷,猜测着出了何事。
“这位兄弟,这到底出了何事?”阿焕的爹问着我。
“哦,海龙帮和克水族的残党打起来,都各自折损,这城中的人多半也不知去向了,所以,你们便都快回去吧。”我说着,他们听完都欢呼起来,为着不是活了命,而是不用再还那巨额的赌债。
“多谢恩人相助,不知恩人高姓大名。”另有人问道。
“我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
你们莫要再赌,明知家中已然快无米下锅,妻儿老小都在家中受苦,你们却还在这里欠人赌债,若不是出了今日之事,你们是要将妻儿都变卖了还债么?”我质问着他们,他们便不再言语,片刻,都说不再赌了,回去好好打渔好好过日子。
我挥了挥手让他们走,随即又叫住了阿焕的爹:“你等下,把手伸出来。”
他见我冷着脸孔,慢慢地将两只手都伸出来对着我,脸上惶恐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你爹为了救你,得罪了尚莲清,被杀了,你儿子阿焕为了救你的命差点让克水族的人打死,你妻子因为你好赌成性整日以泪洗面,家中只有你那大舅子每日打渔养活着他们娘儿俩,你却在这里欠下他们十万两银子,你如何为人夫为人父的?说吧,让我砍下你哪只手才能就此长了记性,不再赌?”
我拿起刀在他两手间晃着,他吓坏了,卟嗵一声跪在地上直给我磕头道:“不,求恩人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赌了,我对天发誓,我若是再赌,让我,让我不得好死,出海就让鱼把我吃了。”
我摇摇头道:“单凭你这些空口无凭的话我绝不会相信,张口。”他不知道我又要作甚,但盯着我的刀还是慢
慢将嘴巴张开了些,我将早先在桌上抓的两颗花生米丢到他的嘴里让他吞了。
“这,这是什么?”他捂着自己的喉咙问我,脸色有些发白。“那是两颗沾有毒药的花生,平日里绝不发作,但是你若是赌钱,它便会让你七窍流血而亡。”我板着脸对他胡说八道。
“这,它怎么会知道我赌钱呢?”他算是聪慧了些奇怪地问我。
“因为你赌钱时,不管输赢是否都会全神贯注,心中会不断地祈求赢?”我问他。
他忙点头,我便又道:“所以,一但你这般全神赌钱时,你的心口便会加剧跳动,全身血液也会更快流动起来,那毒性便会发作了。”
他闻言低了低头思忖半晌忽对我道:“可是,我与我娘子行房时也会如此,那我岂非也会七窍流血而死?”
我抬手支住了门框,沉声对他道:“那全不一样,毒药自会分辨,休多废话,不然我还是砍掉你一只手好了。”我说着便要抬手举刀,他吓的全身一哆嗦不再言语,转身就要走。
“哪里去?”我问他,他回身指着身后道:“回家啊。”
我指了指门旁的马道:“会骑马么?”他看了看那马点了点头,于是我道:“我也正要回去,咱们一道。”
他这才走回来,与我一人一匹马再次回到村里。
走到半路,便看见天色正一点点地亮起来。
我们进了村后,他便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