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复又看火堆去说道:“我发现,有些客人来此住店,只管进入,却不见离开,我有几次去房间寻过,也并不见他们的身影,直到前几日,有一位客人进得店来,背上有个大包袱,那包袱上绣着字,我不识得,那包袱看着颇有些份量,说要住上两日,每日只将吃食送入房间去,银子不成问题。
“我每日也见兄长将吃食送入那人房中,可是两日过后,也不见他离开,今日上午,我去打扫房间,可是每个房间都是空的,我便问兄长,那人何时离开的,兄长说是半夜便走了,我也是信了,可是今日中午,我去给家嫂送饭,一眼瞧见她的桌下正掉着那个包袱皮,上面绣着字,正是那个客人的,于是我便问她,她说是那客人走时落下的,让我不要多问。我便转身离开,去后厨房时,闻见一股说不出的气味,便看见兄长正将什么东西往灶台里送,一旁的地上还有些血迹,我路过时,正看见了一只鞋,也是那客人留下的。
“当时,我便明白了些什么,想要逃时被家嫂发现,叫兄长来将我捉进房中好一顿打,说不许将我所见说出去,我当时只是害怕,也只会哭
,她还是怕我如此让人发觉,便发了恨心,将门锁了,将我和兄长锁在一处,还让兄长欺侮了我,如此她便好掩示我为何会害怕,为何会哭泣。我无处可去,又想念我的相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便想到了死,只有一死,方能与我相公团聚,方能逃脱我的兄嫂。”她说到此处已然是泣不成声,将脸埋在臂弯里哭泣着。
翟三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看看这个女子,又看看众人,锦儿对我说道:“大哥,帮帮她吧,她好可怜,没了相公,还受亲人的欺侮,她除了死,许是真的没人能替她说话了。”
星儿也点头愤然道:“她那嫂嫂实过可恶,还开黑店,真该挖了她的心肝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我看向柱子问道:“你怎么说?”他回看着我道:“不如给她些银两让她别处去安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时那女子抬头道:“多谢几位大爷,小女子不麻烦几位,今日不能死,便去别处死也是一样,活在这世上已然没了奔头,无牵无挂,不如死的的干净。”说罢她便又哽咽起来。
“今晚你若放心咱们几个爷们儿,便在此落脚,明日,我与几个兄弟去你
家走一趟,让你那嫂嫂分你些银子,你若想分一半客栈也好,想去别处另过日子也好,这青天白日,总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们,害死你相公,又来害你,这天下还没有人的活路了么?”我对那女子说道,她抬起脸来向我看来,眼含泪光,楚楚可怜忽地起身向我跪拜下来道:“多谢恩公,我不求别的,只求我能拿回我相公的灵位,让他们还我一个清白,给我点银子,我便与我的亡夫回家乡去,再不与他们有任何牵连,便是死也能与亡夫一起,否则,我又何来的清白,就是回乡,也是不干净的。”
我看一眼翟三,他忙伸手将那女子扶起,便又问她:“你姓甚名谁可否告之?”
那女子起身说道:“我夫家姓沈,娘家姓吕,闺名采荷。”我点一点头对张猛道:“去找些干粮来让她吃些,采荷姑娘,你便睡在此处,明日带我们去你家,时辰不早了,吃些干粮早早歇着吧,另外,老三,你去找身衣裳来,让她去车上换过,将她的衣裳放在火堆前烤干,否则定然要生了病的。”听我说话,两人各自去了,采荷姑娘连声向我致谢随着翟三往马车走去。
我对柱子道
:“我知道你是怕我又去杀了那二人对吧?”
他点一点头道:“正是如此,一个陌路女子的一席话便让你起了杀心,事实不明,恐再徒增祸端。”
我拍拍他的肩道:“我只是听不得有人如此蛮横,有你在,我也自有分寸,不会妄自杀人,但她若所言不虚,那二人也不必活在这世上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何乐不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