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见愁,鬼见愁,你死了没有啊?”当我听见有人在门外叫我时我才猛地惊醒,四下一看,这才想起我是在自己的房中,而门外是青莲在叫嚷,“鬼见愁,你再不应我,我可要撞门了。”
“好啊,我可没穿衣裳,你进来正好,省得再脱了。”我胡乱地应着忙起身穿衣挽发。
她在外面又骂了我一句道:“我们都洗好半晌了也不见你出来,还以为你溺死了。”
“所以你便担心我,来救我么?”我一下拉开门来,她正站在门外,此时已然换了我早让人去准备好的女装,一身青色衣裙,虽是简单了些,倒比男装看着舒坦,她长发垂在腰际,一张粉嫩的俏脸上倦意已消,一双明眸更显得动人。
我这么突然出来,倒吓了她一跳忙要后退时却被我迈出来的一条腿踩了裙角,不由向后倒去,我忙伸手环了她的腰向前一带,便将她带入怀中来,她的脸离我也不过寸许,我从未如此近的来打量一个女子,此时才知那书中所说的什么是肤如凝脂,吹弹可破,真不知道她这透白的肌肤是怎么养出来的,我与她相比实在相
差甚远,我便这样看她的眉,看她的眼又看她的唇,那唇色淡粉,不免自叹不如,不觉竟舔了舔自己干巴巴的嘴唇,她的脸竟忽地红了。
此时一阵脚步声跑来一面说:“青莲姐姐,鬼见愁哥哥没……”她冲近前时忽地停了说话,哎呀一声便转过身去,青莲这才忙一把推开我走到一旁对紫婷道:“他没死。”便几步走出洞去了。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样的一个美人与我近在咫尺,只让我感叹,美人定是天生的,华丽的衣裳与脂粉只是配衬罢了。
我一面自惭形秽一面走到紫婷身边去,她身上穿着月白的衣裙,显得身材姣好,再看她也同样是白中透红的脸颊垂首着望地面,我上前故意逗她地揽着她的肩道:“你站在这干嘛?也是来看我被洗澡水溺死没有?”
她指尖绕着自己的发梢摇头道:“鬼见愁哥哥怎么会溺死,休要胡说,我就是来看看,来看看,我,什么也没看见。”说着甩开我的手臂也跑出洞去了。
我长吁一口气摇摇头迈步走出。此时院中锦儿正跟一帮兄弟们讲我们这几日来的境遇,听得
他们入了神,说到精彩处,还起身手舞足蹈,我笑着走到草棚下拿了一坛酒去喝。
四下看一看便问解虎,老三与柱子哪去了,解虎道:“在后园,四当家带来的一些东西需得好好安置,一些果树苗也需得埋进土里去。”我点点头,转身跃上屋顶去吹风,解虎让人将我屋中的洗澡水抬出来倒了,又让人去镇上买些菜来,说晚上给我接风。
再见山上众兄弟们一起吃吃喝喝时,忽觉无比亲切,也许日子便是如此,经过一番生死,任何一起欢聚都显得无比珍贵,而做为山贼来说,谁也说不好,哪一天就把命丢了,所以每个人都看的开,将每一天都过的很实在,赌钱,吃酒,喧闹,也许再下个时辰里,就再也见不到了。
众人彼此敬酒,大声划拳,我坐在一旁拿了坛子来喝,前些日子不曾喝老三的酒,这一回要尽数补回来才是,此时,忽闻得一阵瑶琴声响,我回过头来,竟见青莲坐在角落中,面前放着一把瑶琴,月光下,她乌发如水便撒在身后,修长十指拨弄着琴弦,那轻柔的琴音便自她指尖传出来,在她面前
的紫婷便起身随着琴声起舞,腕上系着红色长纱在身周甩动,时而如两团烈焰,时而如两朵云彩,时而又如河流,我与众人都不再说话,只是看得如痴如醉。
我从来不知她们多艺,但又一想,此时的女子除了乡野村妇,凡是出身在有地位的家中之女,或者沦落红尘之中的,哪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我在会舞刀弄剑之前不也是学过几天抚琴的么,她们出门都是要用青纱遮面,如今却愿在一群山贼里抚琴起舞,我忽觉心思沉重,回头去,正看见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