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桌旁一步步向她走去,虽是觉得脚下不稳,但还是觉得此事非我亲手处置不可,她见我走近便突地哭喊起来,求我放她,说她如何也不愿嫁十五,只说十五有痴病,明明说了不喜爱他,还要一次次的来问,我哪管她说这些,抬手去捉她,她却忽地从头上拨下一根发簪向我刺来,我反手一握将她往地下一扯,只听咔嚓一声响将她腕子折断,她顿时哀号起来,而那发簪却还是将我的手背划个了血口。
柱子弯腰拖了她的腕子往后院去,我跟在身后,阿曼已经疼的脱力只是张嘴也喊不出声来,我让柱子把她丢在十五的房里,对她道:“一柱香时间,你好好梳洗打扮,我带你去见十五,否则,我打断你的另一只手和两只脚!”
她倒在地上想去捂断手又不敢动,眼泪只是往下流,我让人给她打了水来放在她面前,她嘶哑地说道:“我,宁愿,死。”
我淡淡一笑道:“你终会死,却不在此刻,来人,给她更衣!”我向门外喊,闷子几人便走进来,拿着件喜服,便是我让柱子自山下带上来的。
阿曼再无力挣扎,闷子等人上前要去撕扯她的衣裳,她这才说道:“我,自己来,就是了。”
于是他们放了喜服转身出去,我便坐在一
旁看着她,她痛得额上全是汗水,全身颤抖不止,眼泪汩汩地流着,还是将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脱了,又换了喜服,又拿手巾擦了脸,随便拢了头发。脸色已是一片雪白了。
“便如此罢,跟我来。”我起身道。
“去,去何处?”她问着。
“去见你相公。”我言罢让她出去,她便垂着手臂一步步走出屋去,而柱子一直站在门外。
我迈出屋外,抬手扶着门框,已然觉得两眼发花,耳中又升起打雷般的轰鸣声来,柱子伸手扶着我,我站在原地长长地吁口气后让他放开我,我上前拉扯着阿曼一步步往坟园走去,柱子便一直跟在后面。
当阿曼眼见我们进了坟园,又来到一个石碑前时这才惊呼一声指着石碑问我道:“你,你为何带我来此?”
我扭脸看向她那张俏脸,道:“说了来见十五,他便在此,你快去与他磕头罢。”她大惊失色地抬头看我,那一张脸越发的惨白,再映衬着那身红衣更是如纸一般。
“十五,死了?”她颤声问道。我点一点头道:“他便睡在这下面,今日还来找我,说十分想念于你,只是愦憾死时没有见你一面,所以,我让人把你带上山来跟他成亲,做他的娘子,也如了他的心愿。”
“你,让我跟死人
成亲?你,是疯了吗?”她全身颤抖着问我,这是更比她断腕还要让她恐惧的事。
我转眼看向她道:“正是如此,如果当日你应允赎身,又怎会有如此下场?你便能与活人成亲,也能体会被他视若明珠一般,可惜,你没这般好命,只能与死人成亲了。”
“不不,我不愿,我不愿!”她后退着寻找着退路,我指着那处断崖道:“要么便纵身跳下,要么就来跟他拜堂,两厢由你选。”
她看看那断崖又看看那石碑,抬手捂着脸突然失声痛哭起来:“我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儿,因为交不起粮食,便被卖进青楼,那时才一十二岁,在青楼六年,我尝尽人间痛苦折磨,本以为可以嫁给一个员外,过些普通日子,可是,你却为何要苦苦相逼?他已然死了,为何还要让我嫁他?”
“你休得废话!你的身世可怜与否,与我无干,我只问你是要跳崖还是要拜堂?!”我厉声喝道。
她全身再颤抖着看向我,便苦涩地说:“我拜堂就是。”言罢又是埋头痛哭。
我冲园外的人招一招手,他们便拿来红烛和茶点供品摆在坟前,又拿了盖头盖在她头上将她扶在坟前跪下。我转身对十五道:“十五,你念着的阿曼便在此处了,今日我便让她与你成
亲,从此后,她便是你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