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怀中拿出两条金条来展了放在桌上道:“恐那朱员外也出不了这么高的价格来赎她吧,马上使人唤她回来可好?”我笑道。
那老鸨子正在饮茶,抬了眼皮见桌上两条眼睛立时放了光采,再看我时,也笑的如春花一般模样了,抬手往我身上拍来道:“哎呀,没看出来,公子却是个大方的人,想那朱员外也不会出这么高的价钱,阿曼真是遇上大财神了。”说着就来抓那金条,我忙一手将金条抽在手中问道:“可是,我这小兄弟仅此而已,那阿曼跟了他,可是要吃苦的啊。”
“嗨,看公子说哪里话,这女人嫁了谁就过什么样的日子,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虽说她在我这小楼里也算衣食无忧,却没什么自由,若是跟了公子,哦,不,跟了这位小兄弟去,吃饱穿暖即可,便是自由身,哪还有那么多挑剔?”老鸨子甩着帕子说着,双眼精光地只盯着桌上那黄澄澄的金条看,我回首看一眼十五,他只是面露喜色。
我笑着点点头道:“如此,那便请姑娘出来相谈吧。”我也不看她拿了杯盏来抿了一口。
老鸨立即起身道:“我这就
去看她回来没有,各位稍等。”说时转身去了,我喝完这一盏茶时才见她回来,身后跟着周身扑香的姑娘,穿着纱衣,露了半个肩头来,脸上施了脂粉,倒也算个丽人。
她走上前来向我们做个万福:“阿曼见过各位公子先生。”说时脸上流露着媚笑,那笑轻柔不装假,眼波流转间便是无尽的风情,微微卷起唇角半露浅笑。行了礼后,她便坐在我身旁,那身香扑面而来,一旁的十五早已按捺不住上前叫她,她抬眼看去,那眼神里飘过一丝嘲讽却还笑道:“原来是你啊,怎么,跟你家主子来赎我?”
一旁的老鸨忙用团扇拍了她一下道:“如何与你相公说话?快奉茶。”
“相公?妈妈,我何时说他是我相公?”她笑道,双眼往金条上一瞥,“公子,这两样给了妈妈,家中还有多少银子供我生活啊?我平日里可是要锦罗玉衣的,在这春香楼里虽算不得头牌,也不是那使唤丫头,干不得粗活,又不会缝衣烧饭,每日三餐也吃不下稀粥咸菜。我说小公子,你便拿了这两样物事好好讨个乡下丫头好生过活,置房置地,也能过的逍遥
自在,何必讨了两厢不愉快呢?况且,昨日去那朱员外家,他倒有意赎我作妾去,每日里鸡鸭鱼肉,金银首饰,出门坐轿,还有丫环侍候,放着那样的日子不过,自让我跟你去吃苦头?呵呵,我岂非是病入膏肓了吗?”
她这一席话说的甚是露骨,直让十五脸皮发红急道:“我自是供不得你那些,但我会一心护你爱你,绝不让你吃苦。”
阿曼一甩帕子道:“护我,爱我?看你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模样,怎么护我?爱我,我眼中只认银子珠宝,拿来,我也爱你守着你过完余生,如何,有么?”她伸出白暂玉手来在他面前抬了一抬。
我喝着茶微微笑了笑,十五却咬着牙不作声,一双眼睛泛了红,似是要哭嚎出来,我伸手拿了桌上金条起身对老鸨道:“如此,便是有缘无份,走吧,去讨个好人家的姑娘,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你却是见了?告辞!”我扭头对老鸨道一声请,她却双眼只瞪着我手中的金条欲阻拦,又是无言,又去推阿曼,可是阿曼冷哼一声早已转身回去了。
我将金条放回怀中几步走出门外,十五早几步跑
到对面树下抱头痛哭,我立在原地长叹一声,郑先生站在左道摇着折扇说道:“好一个痴儿女,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空将一腔痴情错负啊。”
“我这贼窝里倒出了个情种。”我暗道一声,转身对郑先生抱拳道:“如此,便不打扰先生,我带他回去了。”说着就往前走,郑先生却在背后叫住我道:“且慢,你如此带他回去,他也是不明白情理,不如,你将他交给我,我好生劝他道理,待三五日教好了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