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要是被吓得不轻,他慌忙摆手,“我只是不想就此用掉老师早就埋下的棋子,毕竟是多年安排,更应该留在其他更重要的时刻。”
他沉吟片刻,“这件事多谢你和老师安排,但是我不想太多人因为我而枉送性命。”
六皇子像个悲天悯人的善人,轻描淡写的拒绝了顾阿蛮的提议,用的借口竟然是不想损伤太多人的性命。
这个结果多多少少是有些超出顾阿蛮预料之外的。
“没想到我们做的这些努力,在你这里倒显得狭隘了。”
顾阿蛮道,“你真不怕落罪吗?一旦盖棺定罪,哪怕是你的身份也保不住你。”
六皇子慢慢的收敛了脸上的神色,他庄重而肃穆的向着柳渊的方向,深深行了一礼。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信会有人还我公道。”
顾阿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站在那里似乎也被六皇子这氛围感触,收敛起来眼底神色。
油盐不进水泼不入。
真不愧是最后登上皇位的少帝。
顾阿蛮换了态度,她仰起脸,那双仿佛坠着星子的眼眸,犹如映照着一整个星河的光亮。
只待人微微垂首,仿佛就能在那星河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既然你不愿意,我们也遵从你的意愿,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顾阿蛮嘴角微微带起抹笑意,“不知六皇子在昭国可接触过霹雳火。”
六皇子借着转身的空档,与顾阿蛮的视线一触即开,明明还是那张爽朗的少年郎面孔,可是眼底却漆黑一片。
不过只是片刻,他又扬起那张仿佛深刻进他骨髓的笑脸,“霹雳火这东西听着有些耳熟,不知是什么东西?总不是我这些年离开上京太长,上京最先出现的稀罕物吧?”
“此事说来话长,不过真算起来这事倒还真与六皇子有些关系,前段时日,丰神节上魏帝自祭台跌落,我们在抓捕幕后黑手时被他逃走。”
顾阿蛮像是戏弄老鼠的猫儿那样,声音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她一寸一寸的探寻着六皇子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孔,嘴角笑意慢慢浮现。
“说来也是可怜,那凶手却是被柳宣芝那个莽夫打的夹着尾巴逃跑了呢。”
顾阿蛮像是想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捂着嘴唇轻轻地笑起来,“那人还带着面具,藏头露尾的失败者被逼着落荒而逃,你说好不好笑?”
六皇子嘴角挂着笑意,眸底笑意却没有散开,“竟然没有抓住谋害父皇的凶手,还真是可惜。”
他问,“就是不知道这凶手跟霹雳火有什么关系。”
“那笨蛋逃跑的时候,用的就是当日刺杀太后时逃走的暗器,如今已经可以判定,无论是谋害圣上,还是刺杀太后,都与昭国逃不开干系。”
顾阿蛮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柳渊,凑近六皇子低声道,“听大人的意思,恐怕两国之间必有一战。”
她说话时,声音即轻,带着少女特有的馥郁香气,像是山茶,又像是混了檀香莲息的味道。
纤细的脖颈近在咫尺,因为将长发高高束起,更是露出耳后一片白皙。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她耳尖晕开的粉黛红,小巧秀气的鼻尖,以及两弯颇为英气的长眉。
顾阿蛮蔷薇似的唇,微微张合,可是那视线却从没有从六皇子身上移开过。
她真的,很想像是野兽那样狠狠咬破对方的喉管,让鲜血覆盖住六皇子那张该死的,总是带着笑的脸。
两人似乎只是短短的说了一句话,有好似短暂交锋试探过彼此锋芒。
六皇子脸上有过怅然,“昭国本就是大魏子民,若是开战,天下百姓不知又将如何颠沛流离。”
他这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倒还真有几分萧禧的影子,“我见过的世面少,但像六皇子这样忧心天下百姓的,却也只见过两人,那人叫萧禧,不知六皇子在昭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