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想着事情,就听到宿舍楼底下一片嘈杂之声。
魏文杰把书丢在床上,跑出来一看,只见楼底下有不少人正在发生着激烈的肢体冲突。
“我不干了还不行吗?在这都熬了两个月了,我老婆孩子吃什么!把路让开,不然我今天对你们不客气!”
说话的是一个黑大汉,背着很大的一个行李包,像是要打道回府或者另谋高就。
可是有十几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那些人都是统一着装,头上戴着柳条编织的安全帽,手里面都拿着镐把。
“不能走,现在厂里是非常时期,你要走也可以,要写下字据,那半年的工资自行放弃,不然就老老实实给我滚回去!”
那个黑大汉给气得脸红脖子粗,大声地吼道:“凭什么?我辛辛苦苦打工赚的钱,拖着不给本来就不讲理。”
“现在我想换个地方干活,你们却非要把人绑死在这里,还要让我主动放弃半年工资,这不是胡搅蛮缠嘛!”
黑大汉后面还有几个老乡,背上也背着行李,可是一个个都缩在后面不敢向前。
魏文杰能看得出来,像是这种事应该不是第1次发生了,那帮戴柳条帽的人有备而来,其他工人像是都怕他们。
“你这叫动摇军心!自己想滚蛋就自己滚,带这么多人什么意思?想闹事儿?想让咱们厂彻底黄了?”
戴柳条帽的有一个队长模样的人,说起话来阴阳怪气,但能够听出来确实有几分凶狠之意。
听到底下吵架,那个中年工人也走了出来,趴在走廊的栏杆上,小声对魏文杰说道:“你小心那个人,叫殷长山。”
“咱厂现在领导因为欠款的缘故,都不敢见工人面,却莫名其妙招进来这么一大帮人,自发组成了什么护厂队。”
“说是护厂队,其实就是他妈的打手,只要是有人想辞职,就得签订协议放弃欠款,不然的话,这帮人真动手打啊!”
“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啊。”魏文杰下意识地回道,“我就不信这事没人管,告他们去!”
“作死啊你!”
中年工人慌忙地用手捂住了魏文杰的嘴,三两下就给拖回宿舍。
“我说你这个小年轻是真不知道死活啊,就你聪明?别人都不知道去告状,问题也得管用啊。”
“这帮人打了人之后,每次处理都是不了了之,都是什么工人内部打架斗殴,各打五十大板。”
“人家有关系,咱就是平头老百姓,就别瞎逞能了。你看咱们宿舍二愣给打的,底下那个带头的叫黑牛,我看今天也要倒霉啊!”
正说着,楼底下就传来了一阵激烈的咒骂和打斗声,魏文杰赶紧跑到楼边的栏杆向下看去,那个黑牛正在被人围攻。
身后的老乡人数本来就不多,一打起来都往后缩,黑牛虽然是身强力壮,可手里没家伙,不一会儿就给打得嗷嗷直叫。
“看到了吧,胳膊拧不过大腿,这帮人那可是有目的的,就是想把工人都给逼走了,然后人家好摘现成的果子啊。”
魏文杰听了这句话,对这个中年工人不由得有些刮目相看。
别看这位学历不高,可是看事情还真挺透彻。很明显,这帮所谓的护厂队背后是有势力支撑的。
用如此苛刻的手段,逼着工人一个个自行放弃被拖欠的工资,等到情况差不多了,再把水泥厂接收过来。
也就是说不光是李海洋想要接手这个厂子,混凝土行业很多同行也都在紧锣密鼓地谋划。
看起来事情比自己想象中要复杂得多,更是危险得多。
但是对魏文杰来说,事情难度越大越好,只有这样,把水泥厂拿下来之后,才能当成回报李海洋的大礼!
“我可不想干临时工了,我想干护厂队,你看他们多威风啊,想打谁打谁,都没人敢惹啊。”
魏文杰一脸的羡慕,而那个中年人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