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建安听了这话,好像是颇为犹豫,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没有说话。
从卡车上跳下来的那几个手下都站在黑影里,在强烈的车灯照耀下依稀能看个轮廓。
李大奎心里面倒是比较欣慰,看得出来,雷涛手底下这几个人还真挺机灵,像是这种事情都拉开距离避嫌。
如此举动可不是为了别人,正是减少沙建安的心理压力,在屈从对方的时候,自然周围的人越少越好。
“我的大社长,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磨磨唧唧的?”李大奎说道,“我听说你老婆是全职太太,你女儿今年刚上小学一年级?”
“沙社长收入不高,老婆又不工作,以后孩子长大了花钱的地方有的是,这样下去生活水平可会大幅度下降啊。”
说着话,李大奎已经把刚才收拾起来的1万块钱弄成一堆,全都塞到了沙建安的怀里。
“把钱拿好吧,这些钱算不了什么,只要是沙社长能高抬贵手,以后在该帮忙的地方帮我们一下,财源滚滚都不在话下。”
“可如果你今天非要死硬到底,可不是你一个人葬身荒山!你家住在哪里,老婆孩子每天几点出门我们可都知道!”
“就算是你一身傲骨,不怕死,不怕疼,难道你老婆孩子也不怕?如果你女儿出了车祸,不知沙社长会作何感想?”
李大奎现在明显有点飘了,说的话越来越残暴凶狠,而且每句话都用别人的老婆孩子做威胁。
不用说沙建安了,就连旁边站着的雷涛都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
按照他的做人底线,遇到这种事情把人暴打一顿也就到头了,顶多打断个胳膊腿,这就是狠到了极点。
可是旁边这个李大奎明明是个文职,但居然像杀人恶魔一样,不停地用别人妻女做威胁,实在是看不下眼。
“我说李处长,差不多得了,我看沙社长也是个明白人,就别拿他老婆孩子说事了。”雷涛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再说了,咱们在外面讨生活的打打杀杀不算什么,可我雷涛从来也没动过别人的老婆孩子,这么做可有点不地道…”
李大奎听了这话真是气得牙痒痒,心里面更加的怀念当年大旗集团的王琪。
要是这个人还活着,今天这种脏活哪用得着自己出马,王琪肯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想当年自己只是坐在幕后数钱,所有类似的事情都有别人去做,真是零风险高回报。
今天迫不得已亲自下场,在这荒山野岭威胁别人的老婆孩子,本来就烦得要命,雷涛居然还在后面拆台?
想到这里,李大奎的火气也上来了,没好气地说道:“雷总,我说这些话是为了我自己吗?还不是为了咱们大家发财?”
“人你也带来了,事也办了,钱也出了,到现在可不能打退堂鼓啊!开弓没有回头箭,咱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这李大奎情急之下也是胡乱用词,一根绳上的蚂蚱可不是什么好话,把雷涛气得都乐了。
“得了,咱俩在这吵个屁啊。”雷涛笑着说道,“只要沙社长点个头,咱们大家还是朋友。”
“回去之后我和李处长在北海大酒店重新办一桌,好好给你和头赔罪还不行吗。”
“甭管今天这个事情成不成,你老婆孩子我雷涛是绝对不会动的,咱做人虽然不咋地,可祸不及家人,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沙建安缓缓地站了起来,把怀里的那堆钱丢在地上,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是异常坚定。
“我虽然是个文人,可是却有一身傲骨!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此为大丈夫也!”
虽然只是个文弱书生,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可是在这黑夜中犹如利剑划破阴霾!
“追踪报道是我作为一个媒体人的责任,不管你们用什么威胁利诱都没用,劝你俩悬崖勒马,犹未晚矣!”
雷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