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洋进了门之后,王秀美难得的热情了一回,看在这么多高档礼物的面子上,居然泡好了茶,摆上了瓜子。
“外甥女婿,这是哪股风把你吹来了,雪琴怎么没来?”王秀美问道。
“他在家里照看生意,忙得脱不开身。我这次来是想找姥姥问点事情,顺便来看望一下你们。”李海洋不卑不亢地说道。
突然,从里屋走出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正是王秀美的丈夫王健,论起来李海洋应该叫他姨夫。
这家伙出来之后连招呼都不打一个,正眼不瞧一眼李海洋,走到食品柜翻出一瓶白酒,就向着里屋走去。
“你个死鬼,看不到海洋上门了?大白天的就知道喝,家里还剩下几个钱,都不够你买酒的,早晚喝死!”王秀美骂道。
哪知道王健听了之后勃然大怒,回过身恶狠狠地说道:“闭上你的臭嘴,要不是咱们家多这么个老棺材瓤子,至于这么困难吗!”
这简直就是公开辱骂老人,李海洋再也按捺不住,沉声说道:“姨夫,不好这么说话吧?得有个起码的礼数!”
王健喝得醉三马四,听着李海洋的话,更是火冒三丈,扭过头来刚想破口大骂,却看到一双目光炯炯的眼睛!
这是真正不怒自威,具有强大气场的眼神,王健骂人的话都到了嘴边上,又不由自主地咽了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外甥女婿居然产生了一丝畏惧。
可是骂人他不敢骂,损老人还是敢的。
当即指着王梦蝶说道:“住在我家里,你儿子不拿钱,另一个闺女每月就寄20块,能管啥用?”
“海洋不是干了个体户吗?发了啥大财了?到我家拿这么多东西显摆啥?个体户饥一顿饱一顿,哪有国营职工铁饭碗稳当!”
李海洋并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王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和蚊子叫一样,几不可闻。
眼神也不敢对视,躲躲闪闪,像一只过街老鼠,最终拿着白酒,低着头就进了里屋。
王秀美听了也没说什么,倒长嘘短叹了起来。
“也怨不得俺们当家的发火,我妈住在俺家是天经地义,可也不能光我一个人伺候啊。雪琴他妈一月寄20块,真不够花的。”
“我那个弟弟更完蛋,在西陕屁都不放一个,据说穷的快要饭了,一分钱也拿不出,就祸害我一个人!”
王秀美一边说,一边用眼神斜楞着自己的亲妈王梦蝶,眼神中充满了嫌弃和厌恶。
这个可怜的老人低着头不说话,但是眼眶里面已经隐隐约约有泪花闪现。
李海洋心中不由得慨叹,就看王梦蝶现在的气质便明白,年轻时候一定是个大家闺秀,受过良好的教育。
可是老来居然落魄如此,成为子女们的累赘,被推来推去,实在是孤苦凄凉。
自己曾听妻子林雪琴说过,王梦蝶的祖上是开当铺的,因为某种特殊不可抗力的原因,家境很快中落。
看着老人如此可怜,李海洋心中一阵的酸楚,突然看到王梦蝶左手好像是有些不便,一直十分僵硬地放在腿上。
大概是想掩饰自己的情绪,老人想要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却不用更为方便的左手,而是非常别扭地扭着身子,用右手去拿。
李海洋是个外表刚强,内心柔软的人,该忙问道:“姥姥,你这手是怎么了?”
话音未落,就看到王梦蝶眼光中闪过的一丝慌乱,连水杯也不拿了,低着头不说话。
“没事,前两天出门瞎溜达,摔了一跤。”王秀美大咧咧地说道,“让她在家别乱跑,非不听,真是让人不省心!”
李海洋根本就不搭理王秀美,而是快步走到老人身边,试图用手检查一下。
没想到王梦蝶慌忙地用右手拦住,说道:“没事儿,就是摔了一下,过几天就好了。”
可现在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