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海洋和马卫国争竞的时候,车间周围的职工听得清清楚楚,已经停下了缝纫机的操作。
就像是颜料倒进了湖泊里,逐渐地向车间周围渲染。
大家都停了手中的工作,听着李海洋痛斥这个废物厂长!
别看马卫国是厂长,在八十年代初工人阶级顶天立地!可不像以后面对一个领导干部,一般人就不敢乱说话的时代。
尤其那些老资格的工人更是如此,反正也就差几年退休,平日里见了马卫国也没个好脸。
今天看到这个废物厂长被说得哑口无言,大家心中都十分的痛快!
“说的好!”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职工说道,“干活就得给钱,这天经地义,可我们现在都吃人家厂剩下来的破活,点值太低。”
“可不是怎么的!累死累活连奖金都发不出来,真不知道咱成天忙活些什么!不发奖金发工资也行啊,这个月能按时发不?”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渐渐形成了一种庞大的气场,参会其他人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妙。
“老马,我说你倒是说话呀,这可是你厂里的职工,再这么闹腾下去,我怕会出事!”
马卫国现在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周围职工群情激昂,这要是群众的情绪上来了,来个罚不责众,只怕今天会吃不了兜着走!
“同志们!大家先别吵吵,咱们服装一厂是根正苗红的老企业,上级领导绝对不会不管的!”
“屁!上级领导知道你是哪颗葱?”旁边一个老工人大声地吼道,“要是管的话还能开不出工资?”
“开钱!开钱开钱开钱!”
所有的职工齐声呐喊声音,简直都要把车间的房顶掀了。
马卫国吓得面如土色,旁边那些参加会议的人二话不说,赶紧来了个脚底抹油,都挤出人群溜之大吉。
而马卫国因为被围在当中,想溜的时候却被职工围了起来。
“马厂长,我这是最后叫你一声马厂长了!这月工资有着落没有?我们两口子都是双职工,孩子等钱上学,能不能按时开支说个话!”
说话的正是吴大叔,他虽然在李海洋那里借了钱,但是心里面总觉得愧疚。
今天看到李海洋和马卫国争吵了起来,事情已经无法收场,
便赶紧高门大嗓地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以减少李海洋的对立面。
“这个…我正在努力协调,到了20号应该可以把工资发出来的。”马卫国说话的时候吞吞吐吐,躲躲闪闪,明显底气不足。
“协调?应该?逗我们玩呢?”吴大叔一嗓子简直如同炸雷一样!
“现在每天活不少干,要钱没有,你这个厂长还当个屁!能干就干,不能干赶紧滚蛋!”
这就是八十年代的工人阶级,在以后的时代看起来简直是匪夷所思,职工竟然能围着领导爆粗口。
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都明白,在这个时候就是这么个现状。
职工地位非常高,领导干部做事都要十分小心才行。
一旦自己有什么错处被职工抓到了把柄,那真是分分钟让你颜面扫地!
“各位,我虽然是个外人,但有几句话想和大家说!”
李海洋突然跳上了旁边的一张桌子,大声地喊了起来,
随着这句话,周围沸腾的人群渐渐平息了下来。
大家绝大多数都不认识这个年轻人,但是从刚才训斥马卫国的行为来看,人家可是替职工们说话的。
“大家听我说,这是我的好邻居李海洋!是市里面今年刚评选的青年突击手,全市个体户人家也是头名状元!”
“我们两口子算是倒了血霉,摊上马卫国这么个废物领导,弄得两个孩子上大学的生活费都拿不出来。”
“我这还没开口借呢,人家李海洋夫妻两个拿了2000块钱给我送到家里,这份恩德我永远记得,都给我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