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海洋的话,李姐慢慢的镇定了下来,她被碘酒杀的直吸冷气,直到现在还是一脸的惊恐。
她语调颤抖地说道:“今天卤货卖完了之后正要收摊,突然来了几个流里流气的人,他们非说要买货,我就客客气气地让他们明天再来。”
“没想到这几个人都是不讲理的,我看多半是故意来找茬,他们强拉着我不让上板歇业,说是我瞧不起他们。”
“拉扯了一阵,我脾气也上来了,和他们刚理论了没几句,哪知道出来一个大光头,自称什么郑秃子。”
“郑秃子?”林雪琴突然问道,“这个人在咱这一片可是有点名气,是个有名的地痞无赖,据说已经二进宫了。”
“他出来这不找不到工作嘛,家里好像也有手艺做卤货,整天推了个自行车,走街串巷吆喝着叫卖,偶尔还路过咱们向阳院的。”
看起来事情已经非常明白了,正所谓同行是冤家,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像是这些以后德云班主调侃着说的话,却是血淋淋的事实。
在这世界上只有同行才是赤裸裸的仇恨,那个郑秃子做的就是卤货生意,平时经营的范围就在这片区域。
而李海洋的两个门市店生意太好,他的那些卤货肯定是卖不出去,所以才会召集一些同伙来寻衅滋事。
“海洋怎么办?要不然咱们去派出所报案吧,不能便宜了这个小子,你看把李姐打得这么大一个口子,下手实在是太狠了。”林雪琴恨恨地说道。
可是李海洋并没有点头,他深深知道八十年代的治安并不像后来那么好。
虽然李姐头上这个口子血呼啦地看起来十分地吓人,可只不过是皮外伤,要是按照伤势来鉴定的话,只能算得上轻微伤。
让郑秃子那家伙赔钱是肯定没门的,而拘留他几天这家伙也满不在乎。
这要是在两年后的83年严打之中,他要是做这事倒是能狠狠地整治一番,但是现在还真是奈何不了他。
李海洋静静的说道:“像是这种人讲道理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对于他来说应该是宁治一死,不治一服。”
“咱们去报案的话,他肯定会进去蹲几天,也许会判拘役,关他三五个月,但这样做没有办法从根本解决问题。”
“那怎么办啊?他连派出所都不怕,还有谁能治了他。”李姐捂着头委屈地说道。
“喜欢使用暴力的人他们遵循暴力的规则,崇拜暴力的魅力,只有以暴制暴,有碾压蝼蚁一般的力量,这些人才能从心底里面俯首帖耳。”
李海洋的话声音不大,但是屋子里面的两个女人却惊讶万分。
这些听起来文绉绉的话充满了冷酷无情,让人不由得心惊胆战。
“海洋,你别这么说,这些话听了我害怕。”林雪琴小声地说道,“这种地痞无赖贱命一条,你可不能和他拼命呀。”
“和这种人拼命?”李海洋笑了,“雪琴你放心,违法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做,但是咱们的生意还要做下去,李姐受的委屈也必须找补回来。”
“等会儿你带李姐去医院看看,别万一有个脑震荡或者颅内有什么淤血就麻烦了,必须慎重,这件事情要听我的。”
李海洋说完站起身来走出门去,而李姐和林雪琴在家里面却颇有点忐忑不安。
当走出门去的时候,冬季的寒风迎面吹来,让李海洋的头脑变得更加冷静。
他可是一个历经波折坎坷的人,对于今天的这种事情只能称之为鸡毛蒜皮的小事。
郑秃子这个人的档次实在是太低了,甚至连对手这个称呼都不配。
李海洋骑上自行车,立刻赶到了经贸委的大院,门卫大爷听说这个年轻人要找副局长,便是一脸的不耐烦。
“局长是你想见就见了?连个工作证都没有,这要是都能见上局长,那经贸委的大门还不得挤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