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洗黎阳镇……”
“派人暗杀随州知府……”
“私自派兵出沁源县,杀人越货……”
“威胁仇苑焰假扮采花贼,命赵应带领巡路兵接应……”
“孝敬顺平侯府……”
顾渊翻一张,念一句:“往来调令,亲笔书信,官银账簿,死士名单……”
顾渊每说一句,仇苑廷额头上的冷汗就浮出一层。
他本来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儿的。
而且,他确定温元娘失去了记忆。
他故意将她曾经的贴身婢女带到她面前,说那婢女下药惑主。
她二话不说,命人鞭笞一顿,发卖出去了。
曾经,她待那个婢女可是亲如姐妹。
而且,温元娘看他的目光,始终都带着热切和崇拜。
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变了?
定是她想起了什么。
可就算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按照她的性子,也应该是想着要和自己拼命。
怎么能这么冷静的去收集证据?
还将自己保存隐蔽的书信也都翻了出来?
这绝不是一日之功。
可明明昨日他们还软语温存……
想到这里,仇苑廷的额头上再次浮出一层冷汗来。
顺着额角,脸颊,滑到下巴,然后滚落。
“仇苑廷,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顾渊抬眸,眸光如同钢针钉在仇苑廷的身上。
“九王爷,下官冤枉。”仇苑廷死死咬着唇:“元娘她是恨毒了我,所以才……”
“结发妻子,为何恨毒了你?”落清妍冷声问道:“别和本郡主说是因为纳妾。”
“不是因为纳妾,是因为杀父之仇。”仇苑廷紧紧盯着温元娘道:“她父亲欺压百姓,鱼肉乡里,被我就地正法。”
“仇苑廷,你放屁!”一直沉默不语的仇苑焰突然破口大骂道:“分明是你贪恋元娘之姿,随便安了个罪名就屠了温家满门。”
“仇苑廷,仇苑焰说的都是真的吗?”温元娘抬头,看着仇苑廷。
仇苑廷一愣。
温元娘当真什么都没想起来吗?
若她什么都没想起来,又怎么来这里跑一遭?
什么大义灭亲,他可不信。
可是,他此刻却不能从温元娘的话语和眼神里,分出真假来。
就像是隔了一层雾。
“本来,我今日大义灭亲,是想等你正法后,便随你一起去的。”温元娘从怀里摸出一个胭脂瓷瓶来:“剧毒鹤顶红,我都准备好了。”
“就算你做了再多天怒人怨,让人感觉恶心的事情,但你也是我的夫君,我不想你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寂寞。”
“可若是我温家满门,皆被你屠……”温元娘的眼角,突然滚下泪来:“仇苑廷,我们夫妻的缘分,就到此为止吧,来生,也不必再相见。”
“元娘,我才是你的未婚夫。是仇苑廷横插一刀,你不愿意便屠了你家满门,你受了刺激失去记忆,仇苑廷又请巫医加深了你的失忆,等你醒来,他便伪装成你的恩人,你的未婚夫,与你成婚。”
“你在他手里,且和他恩爱有加,深信不疑,我便只能受他摆布,不敢有丝毫反抗。”仇苑焰还是那个矮矬子,还是同样的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变了。
“九王爷,仇苑廷就是个变态,坏事做尽。官路采花贼,是他用元娘威胁我的,我不敢有任何反抗,我装出采花贼的样子,劫掠过往的商旅,但是那些劫掠之人都被赵应带走了,我并没有奸污,也没有杀人。”
“仇苑廷说,只要我干好这件事情,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后,就放了元娘,让她与我远走高飞,我没的选择。”
“我知道,就算我没有杀人,没有奸污,就算是被逼迫的,但劫掠就是劫掠了,这是重罪,我愿意伏法,只求九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