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虎牢关。
华雄一遍遍地检视着斥候报来的消息,也曾亲自站在了望台上,观察着汜水河畔的联军消息。
他自洛都而来,知道此处乃是相国最为关注的命脉,可惜牛辅与李儒二人面和心不和,士兵们也无法全力投入到这场守备战中。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华雄不是不知道此处乃是弃子,董卓已经无暇顾及此处的战果,只要能撑到他迁都大计完成即可。
可华雄有种身为武将的,通用的愚忠,权衡利弊应当是李儒这样的聪明人才会做的事情。
“华将军!”身后一名士兵上前禀告道:“牛大帅请你去营中议事!”
华雄眉毛一挑,他对“牛大帅”这样的称呼自然是嗤之以鼻的,可是自己此来,毕竟是要在牛辅麾下做事,总不能公然嘲讽。
“子时未到,我还不能离开!”华雄淡淡道:“请你如此告诉牛大帅,为人将领,总该尽职尽责才是。”
那士兵吐了吐舌头,道:“华将军莫要为难小人,若是如此说了,牛大帅不把小人的舌头割了才怪呢!可是华将军来此已有七日,日日只睡两个时辰,其余时间不是练兵便是值守,也着实辛苦了。小人猜想,牛大帅也是为了华将军着想,这才……”
“那他为何不亲自来?”华雄当即驳斥道:“假仁假义,自己却不愿奔波,将战事视为儿戏吗?”
士兵噤若寒蝉,华雄便也不再怒目而视,而是淡淡道:“十日前,方有奸细混入大营,难道牛将军当真忘记了吗?”
“可是此人已经被追回了……哎,余四,那日是你与几个弟兄亲自抗回了尸首,没错吧?”
那余四正在了望台上若有所思,如今被叫了名字,当即一个激灵,露出诚恳的笑容来:“是,是啊!”
华雄的眼光在他脸上一扫,余四便又低下了头。
“可是那具尸首,当真便是混入大营的人么?”华雄像是自言自语。
“华将军何意?”
华雄望着月亮,喃喃道:“若当日混入大营的人是楚昭寻,那么他出现在洛都的事情,便可以解释得通了!”
那士兵惊骇不已,一旁的余四则将脸压得更低。
“华将军是说,天下利刃楚昭寻,便是当日混入大营,并打落旗帜,夺马而逃的人?可是那具尸首……”
华雄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如此猜想。否则汜水河畔到洛都,哪里还有第二条路?楚昭寻一定会经过虎牢关,只是他究竟是不是那人,我却不能断定了。”
此时,又有一名士兵赶赴了望台,拱手道:“华将军,牛大帅他……”
华雄皱眉道:“又来请我是吗?若是无事生非,此人便不配为三军守将!”
他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来到虎牢关以后,今夜的月亮是前所未有的皎洁。
敌军就算夜袭,也不该于今夜出动才是。
华雄如此想着,走下了了望台。
先前的士兵望着华雄的背影,松了口气,道:“华将军对己苛刻,与牛大帅截然相反,但我似乎仍然怕他。”
一旁的余四见华雄已远,便也抬起头来,目光复杂。
“余四,你偷偷告诉我,先前背回的尸首,究竟……究竟是不是你们应付交差的?”那士兵探过头去,鬼鬼祟祟道。
余四瞪他一眼。
那士兵大笑,道:“说说闲话罢了!你我同乡,难道还有什么不能拿来说笑的吗?”
他打了个哆嗦,转过身去,喃喃自语道:“已经快要入夏,不知为何,今夜却有些冷呢。”
忽然,他的脖颈受到了一阵强烈的压迫,立刻喘不过气来!
了望台上只有两人,可是他宁愿相信有鬼,也不相信那个自己的同乡,一向胆小如鼠的余四,竟然会对自己痛下毒手。
何况,又是为了什么呢?
直到死,他都没有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