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楚将军赐名,从此我便是貂蝉了。”
红绸,或者说匆匆就改名的貂蝉,施了一礼,和王允一同走出营帐。
王允见到义女的脸色,其实心中也戚戚然。
自己真的要将千万人的命运,寄托在这样的一位女子身上吗?
王允忽然非常愤怒,他恨不得腰间也佩着宝剑……
满朝文武,天下士族,武人猛将,竟然都拿洛都中作威作福的董卓没办法,而自己要牺牲的,可是义女的贞洁或者性命!
在走出营帐大约二里,王允忽然大喝:“停轿!停轿!”
轿夫愕然,看着这位当朝太师神色肃然地走到貂蝉的轿子外,问道:“念在你我父女一场,你且告诉我,那位白素……楚昭寻所言的女子,究竟是不是你?”
轿中的貂蝉没有掀开帘子,这对自己的义父其实是无礼的,只听她道:“是或不是,又有什么分别呢?父亲难道没有听见,我是貂蝉!”
王允知道自己这位义女做事一向得体,甚至能从她日常中的谨小慎微中看出她的出身贫贱,如今隔帘对话,实在是心中伤感到了极点的缘故!
“是我害了你……”王允叹了口气,道:“可是也并非没有回头之路。若是你当真是白素,现在便去找楚昭寻,他会保你安定,也有机会坐拥江山。我能看得出,此人并不是因为你的姿色才如此激动的。”
轿子中传来了抽泣声。
“义父,”貂蝉忍住哭泣,道:“你所言我又何尝不知?可是洛都百姓……”
“那是我等位极人臣之士,才可以考虑的问题,”王允自嘲地笑笑,“本就与你并无关联。若是处置不当,也只是我无能罢了。”
“义父待我恩重如山,我何尝不想报答?”
“你早已报答了。”王允抬头望天,只见天空群星闪烁,道:“这三年若无你抚琴读书,我是难以为继的。每日面对的,不是年幼的天子,便是自保的群臣,还有那令人作呕的董仲颖。”
貂蝉说不出话来,但转念又道:“我还是要去的。那董卓有西凉铁骑二十五万,他……他怎么敌得过?”
尽管貂蝉声音婉转,王允还是听出了那不可动摇的决心,惊愕道:“你……你的确是楚昭寻所言的女子!你要行刺董卓,不但为了洛都百姓,为了我抚养之恩,还为了他能全身而退?”
一切都说得通了!
王允终于明白,为何此次从洛都出行,貂蝉会一言不发,他本以为那是对于计划的恐惧,其实,那只是貂蝉知道自己要见的人是楚昭寻,而心中震荡无以言表的缘故!
“我不是有意欺瞒义父,只是本以为此生不会再相见了,我……”
貂蝉在无人看见的轿中泪流满面,“他便是这样的人,纵然董卓有雄兵百万,他也会去的……他说是为了与天下英雄争锋,可我知道,他只是看不得别人受苦……”
王允听着自己的义女小声的哭泣,淡淡道:“虽千万人吾往矣,楚昭寻的确是英雄本色。可是你……”
“可我不要他这样!”貂蝉断然道:“我要他好好活着。”
父女二人无言,王允再次命令轿子前进,离洛都越来越近了。
忽然,暗夜中一阵马蹄声,王允心中一紧,看向来人,却没有旗帜。
“此处距离洛都不过数十里,难道还有山贼?”王允心中只是如此想着,那队人马的领头人便大声道:
“前方官老爷,留下买路钱!”
王允心思如电,此次乃是瞒着董卓出行,身边只有几十名随从罢了,看这山贼似乎有一千人众,实在难以抵挡,不由得暗中叫苦。
“不要逃了。”王允如此命令道:“我身上还有一些值钱物事,且看能否打发。”
若是大家伙儿都骑着马,倒也罢了,貂蝉可是坐的轿子!
眼见着一位黑脸重腮的大汉领着人马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