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县城内,关靖与单经相对而坐,煮着马肉。
“士起,如此空耗下去,我们也没有什么补给了!”单经一边嚼着马肉,一边皱眉。
“也没想到牟县是如此穷困的所在。”关靖也叹息不已,随即改口道,“可能原本不穷困的,只是白马将军携大军扫荡过了吧!咱们幽州子弟出征向来是轻骑简从,或许这里的人对我们有如此深的敌意,也是有根源的!”
“什么根源?”单经不以为然,“本就有着地域不同的差别,你换楚昭寻来此处驻扎,难道还有什么好结果?”
关靖忽然笑道:“单兄弟,你这几日只顾着忧心幽州援军何时能到,不曾在城中四处寻访过吧?”
单经一听就来了兴趣,道:“怎么?这里的娘儿很美么?”
“自然比咱们边郡娘们儿皮肤滑嫩了!”关靖哈哈大笑,道:“愚兄倒也不是和你讲这个,只是据我所知,这里的人们对楚昭寻,还是颇有好感的!”
单经一下子就蔫儿了,道:“那是自然。楚昭寻之所以名扬天下,还不是在圉县大破张牛角的缘故!”
“非但如此,此人治兵也是严谨的,若是自己麾下的士兵,胆敢冒犯百姓,他是要重罚的!”
单经一愣,道:“若是如此,当兵还有什么好处?都是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倘若不能披着一身铁架沾点儿便宜,谁又乐意当个丘八呢?”
“我也以为如此。”关靖叹道:“你我带兵,皆是全力满足手下人的好处,否则难以服众。楚昭寻反其道而行之,可是……可是风评也是好得很呐!”
单经挑动着釜中的马肉,道:“还不是因为他那一身武艺天下无双?恐怕士兵们服他,也是因此而起吧?”
“定然有别的原因。”关靖道:“比如你看他今日所为,大军压城,而不敢妄动,只是因为张儁乂被我们捉住罢了!之前那些士兵乃是张儁乂的手下,不敢攻城还是情理之中,这楚昭寻身份远高于张儁乂,难道是因为恻隐之心吗?我看不是!”
“那是什么?”单经疑惑道。
“我们久居白马将军麾下,似乎已经不知道,以仁掌兵这件事了!”关靖一叹,“白马将军死于此人之手,岂非正好验证了,咱们边郡武人信奉的拳头大才是道理,完全是滑稽之事?”
“可是……”单经仍是不明白,“他楚昭寻难道不是拳头大吗?”
“那你可知道,济水河畔,渔民们听到楚昭寻的名字,几乎是丝毫不犹豫地,就将小舟借给了他,以至于田国让根本无从渡河?”
“再看那些兖州守军,宁死也要等到楚昭寻从冀州赶赴而来,主持大局,难道只是因为畏惧他的武艺?兵败而受降,这是多么普通的事情,我们来到兖州也有些时日了,你看到楚昭寻的军队,有这样做的人马吗?”
单经便默然了。
“也许,若是楚昭寻的话,根本不会躲在营帐中吃着部下的坐骑,煮出来的肉,而让部下去吃那些煮熟的豆子充饥吧!”
关靖一叹,忽然掀开营帐,将釜端给自己的侍从。
单经哈哈大笑道:“关大哥此时醒悟,似乎已经晚了!”
“我也以为如此。若是能够逃脱此劫,便改过自新吧!”
望着关靖的感慨,单经仍是不以为然,将自己面前的马肉,吞了个一干二净……
次日,牟县城外,忽然出现了五千士兵,在城外轮番发射弩箭,箭雨落在城头,使得守城将士无法接近。
“这就是楚昭寻的谋略吗?”单经不由得冷笑,道:“若是如此,闭门不出即可,箭雨再密集,与我苦守城池何干?”
“若是楚昭寻填充护城河,渡河而击之呢?”关靖在一旁忧心道。
“关将军,这便是你的多虑了。”单经拍着他的肩膀,道:“若是楚昭寻愿意渡河而击之,哪里还有今日的事情呢?我看啊,他是十分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