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抓起楚汉,道:“你才是忘本!你楚汉今天能在此处无病呻吟,都是你手下的将士,用尸骨把你抬起来的!你懂吗!你现在懂我为何无法抽身了吗?”
楚汉一惊,脑海中顿时闪过许多人的脸来,接着便是一身冷汗!
若此刻自己止步不前,又焉能对得起那些为了自己口头许诺的理想,而牺牲的兄弟?
那自己所做行径,和拿天下人做棋子,又有何分别?
甚至自己今日,还大言不惭地指责韩馥玩弄人命!
楚汉心思一阵清凉,先前由于看了韩馥就此烟消云散的惨剧,而迷茫的心,经过褚飞燕的点拨,终于回归了正轨。
而褚飞燕仍不解恨,吼道:“那夜,我要拿你祭奠张牛角,不是说说而已!他在死人堆里把我背出来,你知道这是多大的情谊吗?”
“可为了你这个逆子,我放弃了!”
“我也有心!我也有感情!你辱我骂我忤逆我,我都无所谓。”
“可我大哥张牛角尸骨未寒,我却不能亲手为他斩了仇人,因为他妈的!仇人是你这个傻儿子!”
“你知道这其中的苦楚吗?”
褚飞燕说着,将楚汉狠狠往地上一摔,气喘吁吁地捂住头。
他的痛苦,楚汉终于见识了。
父子相对,良久无言。
“不喝茶了,喝酒。”
楚汉忽然起身,从韩馥的珍藏中拿出一坛醉仙酿,撕了封条,酒香扑鼻。
褚飞燕愣愣地看着,不懂楚汉此时发什么疯。
“承蒙你将我唤醒。”楚汉说着,为褚飞燕斟了杯酒。
“我敬你。”
说罢,楚汉一饮而尽。
褚飞燕别的不知道,但这是自己亲生儿子倒的酒。
他端起酒杯,杀人无数的手,竟然有些颤抖。
褚飞燕同样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立刻面上一阵潮红,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不能喝酒?”
楚汉皱眉,忽然以迅雷之势抓住褚飞燕的手腕。
褚飞燕想要挣脱,但拼力气,哪里是楚汉的敌手?
楚汉此时一身绝顶医术,何况褚飞燕的身子,都是于吉调理的,他自然听得出其中端倪。
良久,楚汉变色道:“你……你……”
褚飞燕淡淡一笑,收回了手:“你哪里学的医术?而且似乎不俗。”
“你用药太深了!”楚汉皱眉道,“那本就是饮鸩止渴,釜底抽薪的药物,你为求速成,还加大剂量,今后你若是戒了酒色,不疲劳过度,还有……”
“还有不到十年的寿命!”
楚汉一愣,望着风轻云淡的褚飞燕:“你知道?”
褚飞燕哈哈大笑:“我自己的身子,当然关心。不过你竟然和于吉所说一模一样,倒叫我惊奇。”
“你既然知道,为何仍然横行无忌?”楚汉焦急道:“你这身子看似无忧,其实离病入膏肓,也就差之毫厘!你那登高伏地的本事,也该收手了!”
“那样,又有什么趣味呢?”褚飞燕淡淡道。
“若不是于吉为我调配了这些丹药,我又哪里有这般弓马娴熟的本事?”
楚汉默然。
诚如他所言,若是谨小慎微地活着,对于褚飞燕和楚汉这样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酷刑。
“不说这些了。”褚飞燕起身,“我也该走了。”
“你又去哪儿?”楚汉一愣,也随之起身。
“我黑山弟兄,你又不怎么管,我不回大营,又去哪里?”褚飞燕一叹,“今番出行,已是弟兄们给足了我面子。纵然平日我手段狠辣,他们也不恨我。这,就是恩情。”
楚汉心中五味杂陈。
由于他见证了母亲的惨死,至今仍然难以原谅褚飞燕,更不愿意唤他一句父亲。
可,他救了楚楚不说,饶了自己姓名、赠虎符、出言点破自己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