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婆子手上接过来一个精致礼盒。
这礼盒是个四方小木盒,于二娘抽拉开上头的一块薄板,露出里头的物件来。
本来这时候的人送礼,都讲究一个含蓄,都是送礼的人走了,主家才会打开来看看是什么的。
尤其是送的礼不是什么金银玉器,只是吃的喝的,那就更不能当场打开了。
“曹婆婆莫怪我失礼,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好一向没来,就给孩子们带了几支新奇的糖果。”
于二娘把盒子朝曹婆子方向一推,正好能让她看到。
原来里头整整齐齐地摆着三排糖!
这糖还真够新奇的,七彩的糖果压成了圆饼子,如柿饼大小,下头还带了个小木棍,可想而知,就是拿在手上吃的。
这时候连红糖都是补品,更不用说其它糖了。
市面上的糖,大都是饴糖,或者糖稀,有那走街窜巷的货郎,带上一盆粮稀和切成一段段的高粱杆,出一两文钱,货郎便用高粱杆在糖稀里卷上一下,小孩子拿了这一杆糖稀,能快活上好一阵儿……只也不是谁家都吃得起的。
这盒礼,看起来只是给小孩子的糖果,却着实是不轻的礼了!
曹婆子稍犹豫了下,就决定收下了。
她有五个儿女,就不算出嫁的女儿,四个儿子给她生了六个孙男孙女。
孩子们围在她身边,小嘴叭叭地说着讨喜的话,可是她最享受的时候了。
但一个老婆子,手里没有孩子们喜欢的小糖果小玩意儿,孩子们能总凑在身边吗?
“哎哟,于二娘子这可是太客气了,这么好的东西,给那几个皮猴子都是糟蹋了……不知二娘子是有什么新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人家给一个牙婆送礼,还能为的什么?
肯定是有买卖想做呗?
于二娘从陶婆子那儿又接过来一个黑色的布包。
这布包,颜色乌黑,四四方方,平平整整,这个样式,陶婆子倒是在那些大城里见过。
但凤柳城里可没人用过。
毕竟,谁家也不会费一块好布去做这种装不了多少东西的布包啊。
而这黑色布包上,却还用金线绣出了一圈花边。
可见这布包里的,不会是曹婆子常见的物事!
于二娘小心地把布包里的东西取出来,又招了招手,让陶婆子过来。
于二娘就把那舞裙放在陶婆子身上展示。
曹婆子张大了嘴,眼睛有点发直。
她的想像力再丰富,也想不出来,于二娘居然带来的是这样一件货品啊!
“啊?这,这是?”
这裙子的确金光闪闪,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的,但寻常的良家妇人,谁敢穿出门去呀?
“还有呢!”
于二娘又把那件上衣搭在了陶婆子身上。
陶婆子绷着脸,认真地当着衣裳架子。
紧接着,那条金线勾花的纱巾,也披到了她的头上。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花哨过!
曹婆子这会才算恍然大悟。
良家妇人是不敢穿出门啊。
可是不是良家妇人的,可不就敢了么?
她是见多识广的,立马就想到了,本城的那些销金窟里,还真没听说谁家的姑娘有这样的舞裙!
她也明白了为啥于二娘不自己想法子卖掉而是来找自己了。
她有路子呗!
“这东西,来路……可有什么说道?”
不是她要啰嗦,万一是不明来历的东西,她也不乐意沾手啊。
“曹婆婆放心,这套舞裙,都不是咱们大晋朝的物件,它是这么回事……”
于二娘就把胡商不远万里来到大晋朝做买卖,结果遇上种种艰难险阻的故事,加上自己的发挥又讲了一遍。
“这套舞裙,其实也不是全新的,但毕竟在咱们这儿算是新奇精巧,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