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牛总镇也亲率本部骑兵追出去了。”
高坡之上,中军谭千城放下单筒望远镜提醒道,在望远镜视线中,坡下的战况清晰可见,官军大胜全线追击,闯贼们如蝗蚁般密密麻麻四处溃散而逃。
官军左右两翼从后包抄,他们驱驰着战马冲撞进闯贼的步卒大队中,肆意砍杀收割着生命。没有阵列的步卒在骑兵面前不堪一击,一块块被撕裂分割着。
如此大胜,牛成虎自然要乘胜追击,他率领着本部骑兵追击出去,目标自然是抛弃步营自己逃跑的闯贼老营马队。
“官军战力不错,不过这闯贼却有些不堪一击了,这仗未免也赢得有点容易些了。”丁哨千总蓝田有些犹疑,将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
众将听了都是认同,闯贼如果这么差劲,那官军怎么会节节溃败,这其中必然有缘由的。
陈诺这时出声道:“闯贼的真正主力马军一直未动,看他们全无战力只是撤退,似有引诱设伏之嫌。”
“那怎么办?该不该派人提醒牛总镇一声?”谭千城焦虑道。
陈诺摆手道:“不用,牛帅也是和流贼打老仗了,我相信他追击自有分寸的。”
谭千城听罢也就不语,不过陈诺用马鞭指着坡下漫天遍野的战场让众将看,因为忙于追击,斩首流贼首级立功,官军的阵列已经不成了样子。
战时方好,偏偏大胜追击之时,将官军真正的军纪暴露开来。
牛镇的骑兵大队在冲垮流贼步卒大队后,也有撒开脚丫向前追击流贼马军,丝毫不管落在后面的步卒。
看着坡下散漫的步卒,没有骑兵策应护佑的话,如此追击下去,迟早会有大患。
陈诺扭头对袁时中下令道:“袁叔劳你辛苦一趟,领着骑兵营左右两翼策应一下牛帅的步队。”
“遵命!”
听到终于有活干了,袁时中答应一声就利落拨马往坡下奔跑,集合骑兵去了。
……
马蹄声奔腾如雷,飞速奔驰下,迎面吹来的却是一股股热风,烫得人面皮红彤彤的,纵驰在马上的牛成虎单手扯缰,另一只手不断扯着脖间铁甲衣领上的内衬,意图让凉风透进身体里。
中午艳阳炙热高照,他全身都湿透了,铁甲里面汗津津,黏糊糊的很是难受。牛成虎率领着骑兵追击,沿途只是砍杀了百十个流贼马兵,斩获根本不大。
迎面奔过一骑大声道:“大帅,溃逃的流贼马队他们停住列阵整队,似乎是有一支生力军接应他们。”
牛成虎眼前一亮急促问道:“来接应的流贼有多少人?”
那骑答:“大约有两千马军。”
有了援军接应,看来流贼是要搏命了哇!
想到此牛成虎抖擞精神,他喝令道:“传令后面的杨绳祖和卢光祖加速追击前进。”令罢他扬鞭对身后紧紧簇拥的家丁们暴吼道:“弟兄们,建功立业就在此时,全军不要爱惜马力,全力突进。”
“得令!”
临洮镇的骑兵轰然大叫,个个士气高昂,他们用力挥舞着马鞭向前驱驰。
牛成虎见状露出满意之色,此刻他挟着得胜之威,不可有犹疑,当充分利用士卒高涨的士气,一举打垮流贼。
事实果真如牛成虎所料,流贼还在整军迎战,官军在震天的喊杀声中潮水般冲杀过来。
闯军之中,后营右果毅将军马重僖脸色狰狞难看,他一把抢过旁边旗手的将旗用力挥舞着,对身后众精锐骑兵大声呼喊着:“乃格兰的,狗日的官兵欺人太甚,弟兄们随额冲啊!”
说完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身后的老营精锐骑兵受到激励纷纷跟马拍进,旷野大地之上,两支铁蹄野蛮洪流凶狠冲撞在了一起,来返浴血搏杀。
没过一刻,官军杨绳祖部、卢光祖部相继赶到,马重僖招架不住,只得率部狼狈溃逃。
流贼溃逃中间纷纷抛撒金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