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秉进入了守备府面见史可法,将百姓请愿之事禀报了,不想却被史可法责骂了一顿,责怪他驭下无方,为一州父母官反被一群生员所裹挟。
刘秉唯唯诺诺,不敢吭声反驳,反正事情捅到他史可法这里来了,出了什么事有他史可法担着。
外面请愿的人群眼见知州大人自从进入了守备府也没了音信,等了一个多时辰还是没等出个结果来。
百姓们开始喧嚷着,叫喊着,直言官府要给他们一个说法,不过却无人敢擅自冲击守备府,毕竟这里是史督臣的临时官邸,众人心有忌惮。
群情鼎沸之际,守备府大门洞开,先是一队甲兵冲了出来列开了阵势,将门口拥挤的百姓们驱离开。
接着走出来一群官员,百姓们不认识,可在场的生员都认识,这其中有徐州知州刘秉,通判凌玄房,二人中间走出一身材矮小黝黑的红袍大员,官袍上绣有锦鸡补子。
徐州生员王相辅和李益安对视一眼,面容皆是一变,都把史督臣惊动了,事情闹大了。
史可法负手而立,当朝大员一派威严气度,知州刘秉上前道:“督臣在此,众人还不赶快拜见?”
霎时间,喧闹的百姓们都是一静,他们乌压压一片又一片跪倒在地。
史可法扬声问道:“尔等生员和百姓们为何聚集本督衙邸?”
人群中无人答话,跪地的夏完淳看向王相辅道:“王兄……”
王相辅一咬牙,狠了很心抬首道:“史督,徐州生员王相辅有事陈请。”
史可法神情淡漠道:“何事?”
“近日坊间传言,萧县被屠之案另有大隐情,学生恳请史督彻查。”
“恳请督臣大人彻查!”王相辅说完,身后二十余名生员皆都跟随附和。
史可法道:“萧县一案是否另有隐情,本督会下令彻查的,你等围堵官衙,煽动百姓大闹舆情实属不该,本督不欲追究,你等自行散去吧。”
史可法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要驱散众人,王相辅大急道:“史督,坊间传言萧县被屠乃是新任徐州总兵官金声桓所为,萧县县令幸运逃脱就匿藏在这守备府,不知可有此事?”
史可法神色一冷,厉声呵斥道:“荒唐!简直荒唐!你等饱读圣贤书,还都是有功名的生员,居然随意听信坊间谣言,肆意构陷当朝大员,本督不追究你们官衙的责任也就罢了,你等还得寸进尺?”
“还不散去,真要本督革去了你们的功名才肯罢手嘛?”
王相辅被骇得冷汗涔涔,诺诺称是,众生员皆都伏地告罪。
看到众秀才被史可法震慑住,夏完淳无奈摇了摇头,他仰首道:“督臣大人,在下有话要说。”
正欲转身回府的史可法扭头看到一少年书生说话,这少年书生俊采不凡,给人第一的观感就很好。
史可法道:“看你这少年也并非生员,年纪尚幼,为何同他们一起闹事?”
夏完淳道:“回督臣,在下确非生员,而是一布衣,但我自幼读书,奉行的是圣人之道,有着一腔为国为民的热血,今日同王兄他们一起来也不过为萧县死难百姓们讨还一个公道罢了。”
史可法大奇道:”你这小娃口齿倒也伶俐,同本督说话夷然不惧,你叫甚名字?“
夏完淳闻言傲然答道:“在下夏完淳,松江府华亭县人。”
“夏完淳……”
史可法嘴里念道,就感觉这个名字很是熟悉,他忽然想起眼睛一亮问道:”你父可是夏允彝?“
夏完淳道:“正是家父。”
史可法恍然,下阶把住夏完淳的手臂热情扶起道:“原来是贤侄啊,我与你父相识也是好友,只是许多年未见了。”
夏允彝是江南名士,曾经在朝为官,官声很好,且与史可法也结识过几面,最重要的是这夏允彝是几社的创始人之一,与史可法出身的东林党继承一脉,